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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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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襲點頭。「母后所傳之玉鐲,非一般人所能辨識,太子方完婚,不宜遠行,且此物乃在我手中遺失,本當由我親力尋回。」他停了停再道:「此人已有皇城軍機圖,只待他集結軍力,便可進行叛變。所盜寶物之中,那只玉鐲外觀樸拙,很可能讓竊賊誤認為尋常之物而掉以輕心。待我出宮循線追查,必有頭緒。」 太子知二弟心意已決,大掌落在他肩頭上道:「那麼為兄近日會調派禁衛軍嚴守皇城,盼二弟早日尋回失物,帶回消息。」 趙襲眼中閃過一絲寓意深長的眸光。「此事只宜暗中進行,以免打草驚蛇。太子正值婚期,亦不好冷落新婚嬌妻讓人起疑。若無法抽身時,不妨讓她娘家要好的姊妹入宮相伴,以免落人口實。」 「就依你所言。」趙雋道。 趙襲說罷抱拳告退,立即回宮,準備明日一早換裝出宮。這不是他第一次便衣出宮,但比起以往閱歷山河、探曉民情,此趟身負重任,非往日可比擬。他心思縝密、細細推敲,必要親手帶回失物,以及找出幕後主使者。 趙襲一身便裝,侍衛遠遠跟著,打算出宮至汴京城內一探。 喜獲珍寶的金歡兒,正駕著馬興高采烈地進京,直往古玩店鋪去。 「郭爺,看看我尋到了什麼!」金歡兒在一家名為「賞玩閣」的店鋪外下馬,如銀鈴般悅耳的嗓音響起。 「賞玩閣」是京城最具規模的古玩店,金歡兒是這裡的常客。 「這可不是你獨缺的虎樽?」店鋪老闆郭爺見著歡兒懷中之物,面色大喜。「這漢代龍樽、虎樽和豹樽,可都讓你給找齊了。」 「可不!」歡兒仰起麗顏,帶著三分神氣道:「郭爺可有好價格?還是我另找買主去……」歡兒說得故意,果然識貨的郭爺立刻出聲。 「價格好說、好說,金姑娘裡頭請。」 金歡兒漾開笑靨,模樣可人,一雙眸子轉呀轉地,盤算著該開個什麼價錢,將尋來之物賣給古玩店鋪。 她可是金家的金算盤,水靈美目一瞧,那什麼漢代酒器、唐朝彩陶她一眼就識得,腦袋兒一轉,纖指再撥動撥動,這些玩意值個什麼價,她心中便有譜,一點也不含糊。 她就愛把玩這些古玩,樂此不疲,至於爹爹成天在她耳邊叨叨絮絮的話……金歡兒嫣然一笑,又拋到腦後去了。 「三隻陶樽一同售出,六百六十六萬兩,討個吉利數字,郭爺您說如何?」歡兒的手肘抵著下顎,白皙柔荑在袖口隱約可見,雙眸靈動如秋波,好似仙女下凡,瞧得一旁端上香茗的奴才張口瞠目。 「金姑娘可真會開價。」郭爺瞧著這精明的小丫頭。 金歡兒燦然一笑,又言道:「郭爺,前頭那家鋪子的林當家,前幾日還特地找上我,說若有好東西可要先告訴他。歡兒找著了這陶樽,可是先往您這送,郭爺您說這價值不值?」 歡兒一對朱潤唇瓣一開一合,這講買賣、議價格,她可在行了,從沒吃過虧、看走眼。家裡頭可還放著許多她低價買來的好東西,只等時機到了賣個好價錢呢! 「好吧,就依姑娘開的價吧!這裡是六百兩銀票,剩餘的六十六兩我這就讓人去取。」 郭爺被她說動,依了她的價。歡兒眼裡滿是笑意,歡歡喜喜地準備離去。 女兒家何必急著尋什麼姻緣,尋得這些珍寶售個好價,日子豈不悠哉快活? 歡兒正準備跨出門,怎料迎面來了個男子,差點撞上她。 「唉呀!你這人怎如此魯莽?」歡兒忙退了一步,一個不小心卻絆上門檻,險些要往後倒。 那男子本急著進門,見眼前這姑娘步伐不穩就要往後仰,礙於男女授受不親,不知該不該出手相扶,便怔在原地。 此時但見歡兒氣息一凜,腰間霍然使了勁,衣袖帶風,硬是旋了個身,雖踉蹌了一下才直起身子,卻沒有跌落在地。 歡兒穩了腳步,眉心微蹙,微微喘著氣,睨著那人。 「姑娘,對不住。」男子連忙作揖道歉,語調急切,似乎正急著進店鋪。 「急什麼,趕著投胎嗎?」歡兒心頭燃起一陣怒火,要不是自己平時練了些拳腳功夫,可要跌得難堪了。 歡兒美目含慍,卻沒瞧見那男子身後的另一人。 趙襲在門外,遠遠地瞧著這瞪著自己侍從的姑娘。 他見她拍了拍衣裳,整了整雲鬢,輕嗔薄怒,柳眉微蹙,她方才運了氣後,俏顏酡紅,氣息微亂。 好個柔中帶剛的小姑娘。趙襲在心中暗忖。 噙著笑,趙襲拱手道:「姑娘莫怒,我家隨從非有意,請姑娘海涵。」這姑娘面貌秀雅,清麗脫俗,那嗔怒的神情,引人注目。 歡兒調勻鼻息,整好衣裳,抬起眼方見到後頭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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