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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哪知家僕們早就領教過她的威力,一個閃得比一個遠,東西放了人就跑,不知道巧芸又要想什麼方法整他們。

  「茄子、茄子啦!」巧芸對著他們的背影喊著。「怎麼你們都不問為什麼?因為香蕉瘀青了啊!」她嚷著,但是沒能讓誰停下腳步,她開始覺得寂寞。

  「無、聊、死、了!」巧芸一個人在房裡,把能拆的東西都拆了,還是沒個人理她,她忍不住走到陳讓房門口。

  在陳家,他有「義務」跟她說話吧!他不是口口聲聲說他是她的未婚夫?

  這一個星期,她本以為可以落的清閒,沒想到耐不住性子的是她自己。

  陳讓正看著一疊一疊的報表,巧芸白了他一眼:「陳宅讓!」

  陳讓竟然搭也不搭腔,轉個頭,開始盯著電腦熒幕。

  沒人理的感覺竟然這麼差,巧芸若有所失,以前的陳讓不是這樣,他宅歸宅、弱歸弱,至少他還在乎她啊!

  「失火了啦!」她扯開嗓音,對著他房裡大喊,不過,只換來一個冷眼。

  「喂!你是怎麼了?把我當隱形人?」巧芸氣得一腳又要踹開房門,怎知力氣還沒用上,門卻歪歪斜斜地開了,害她險些跌跤。

  而陳讓居然不當一回事,不扶她也不阻止,雲淡風輕地道了句:「這門,我叫管家不必再修了。」

  「你存心找茬!」巧芸雙手插腰,就差沒拎著他衣領質問一番。

  「要找吵架的事你。」陳讓淡淡地回了一句,就堵住了巧芸的嘴。

  是啊!她好無聊,好孤單,不跟她說話的是陳讓,讓她無所適從。為什麼她心底有一種悶悶的感覺,悵然若失,這個本來應該被她「整的要死」的人,現在卻高掛免戰牌,好像不在乎她了?

  巧芸不死心,骨碌碌的眼睛轉啊轉,又在想些鬼主意。

  不過這回陳讓先開口了。

  「如果你希望邵家這批黑軍火進不了海關,被人查獲,你試試。」他說得不疾不徐、平靜無波,巧芸卻停住了本要搗蛋的手。

  她乖乖把架上花瓶擺回去,翹起小嘴。「幹嘛?拿你家的勢力威脅我?」她不服氣地瞪著陳讓:「哼!你還不是仗著陳爺留下來的家業,才能這樣作威作福!」

  她知道認誰聽到這種自己沒本事、靠祖先庇佑的話都會發火。果然,陳讓的目光緩緩離開電腦,巧芸已經做好備戰狀態,終於可以活動筋骨羅!

  不過很遺憾的,陳讓一點也沒有感染到他的挑釁氛圍,甚至,冷靜得像沒聽到她講了些什麼似的,目光在巧芸身上流轉片刻,說起巧芸不知道的往事。

  「你知不知道,當年你我的父親一起去了南非,最後只有邵爺回來,我父親卻送了命,別人怎麼講?」

  當年臺灣在非洲的邦交國勘探出油井,不過沒有技術和資金可以開挖,於是和臺灣政府及民間合作,民間企業出資,國營企業輸出技術,一同到南非開採油井。

  陳家縱橫黑白兩道,資金充沛,陳爺和邵爺同去南非勘查,最後只有邵爺回來,巧芸知道這事情,不過當時她很小,沒有細問。

  現在聽到陳讓這樣說,她不服氣地大聲說:「別人怎麼講?難不成說我家謀財害命?想要獨吞好處?」她哼出一氣。

  不了陳讓竟然給她這個答案:「對。」

  「胡說!」巧芸立刻大聲反駁:「我爹才不是那種人!是誰在亂講話?我找人教訓他!」

  陳讓氧氣眉楷。「這樣就能杜悠悠眾口嗎?如果沒有的事,就不必管別人怎麼說,凡是問心無愧最重要。」

  巧芸那吞得下著口氣?「不要講成語和大道理,誰亂散佈謠言,我就扁誰。」

  「要是動手就能解決事情,為什麼邵家現在處境不如陳家、為什麼你爹地最後的希望,就是將你嫁給我?」

  陳讓用這一句話,再堵得巧芸啞口無言。

  陳家和邵家是叱吒風雲的黑道世家,實力相當,亦敵亦友。陳爺驟然過世後,所有人以為邵家會取而代之。但陳爺的遺言,改變陳家的命運,陳家由黑轉白,不再只是拿刀拿槍比利奇,更要比腦力,黑白兩道通吃,邵家不得不屈居於後。

  巧芸聽著陳讓的話,心有不甘,他將這話實在太令人生氣了!

  陳讓並不當一回事,拿起他的報表翻了翻。「當年我們兩家,其實是輸給當地軍方組織的政變,我父親賠上了一條命。那時政府為了維持邦交,要我們封口,不過我父親的命不能白送,因此我們拿到了武器。」

  「武器?」

  「對,無形的武器。」

  「你將什麼?我怎麼聽不懂。」當時她年紀還小,很多事情不太清楚。陳讓指指她手上的報表。「重要的武器,就是這些石油能源基金,靠著能源基金,把住不少陳家家業,因為我們我有國營企業民營後的部分股權。當年陳家沒拿到石油,現在我們就用其他方式,拿回應有的報酬。」

  他停了停,見巧芸不說話,知道她正試著聽懂。「這雖是當年政府為了封口,私下談妥的交換條件,但若非陳家努力轉型,要搶股權的人那麼多,難道我們真的單憑一個外交政策就能拿下大餅?」

  陳讓一字一字說著巧芸從未認真思考的事,巧芸眼睛瞪得又圓又大,想反駁,卻一句都說不出,因為她看見之前她所不認識的陳讓。

  陳讓瞧著巧芸臉蛋上想要藏住,卻失敗的細微變化,暗自挑眉,不動聲色。要教訓這小丫頭的方式太多了,現在只是隨便拿出一樣。

  他走到巧芸面前,一手撿起搖搖欲墜的房門。

  「再講明白一點,這詭異多變的世道,要不是陳家退出走私槍炮彈藥的市場,把這塊留給邵家,邵家能輕易地拿下這些交易?多少人虎視眈眈,包括一直想急起直追的齊家?」

  「你現在是說我們家靠你施捨是不是?」巧芸雖回嗆,但其實卻暗暗減弱,說話有條有理的陳讓,讓人不知為何,更亂了陣腳。面對她的出言挑釁,他就是不發怒、不隨著起舞,這樣讓她心底更慌,她該出什麼招好?

  巧芸的心,就像這被她踹得東倒西歪的房門,不安定地搖晃,而讓陳讓深邃的眼眸,怎麼好像還有著說不完的故事。

  「施捨?」他勾起一笑。「陳家不是沒腦袋,說穿了,我們兩家聯姻,可以保持雙贏,再多一個勢力出頭攪合,對你我未必是好事,尤其是你邵家。」

  「我家怎麼樣?」這抹笑讓巧芸看得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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