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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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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是怎樣,大家顧著看這陳家三少爺,把她這摔到地上的同學擺哪了?巧芸看著像蜜蜂一樣圍繞在陳讓身邊的同學們,還有人拉著陳讓的衣角滿臉笑容的講著話,越看越不知心中哪來的一把火,燒得她火冒三丈。 「你們圍著他幹什麼?搞清楚欸,我是他未婚妻,OK?」 巧芸一邊揉著摔疼的膝蓋自己站起來,一邊沒好氣地高聲喊嚷,這話說完,她自己愣住了。 自己怎麼會說出「未婚妻」三個字? 她抗議、排斥都來不及,現在自己說得那麼順口,搞什麼鬼? 就在這時,她發現陳讓眼角始終有道目光朝向她,她不小心和他互望一眼,瞧見了陳讓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巧芸馬上心虛地狠狠用眼瞪回去。 看什麼?是怎樣?搞得好像被抓包了什麼一樣。她看不慣那些蜜蜂同學,出言糾正一下不行嗎? 「剛剛的事情已經替你擺平,回教室上課,放學我會親自來接你。」陳讓收起對那些同學的禮貌笑容,又沉下一張臉,對著巧芸說。 巧芸一瞧心裡更怒,怎麼?對她的同學就有說有笑,對自己就這張撲克臉? 「你真的很討厭耶!」 她嗔著,話裡有一些抗議,抗議他怎麼可以對她的同學好,對她就那樣凶。 陳讓低下眼眸,給了巧芸一個沒得商量的目光。 他的那句話中,有著沒有說出口的意義。以他陳家三少的地位,從來不需要親自駕車迎接誰,今天她邵巧芸,是第一個。 虧她還知道自己是他陳讓的未婚妻,在聽見巧芸衝口而出這三個字時,他心底有那麼點衝動,想要給她一個會心的笑容,或是擁抱。 但是他還不清楚,在巧芸心中,他這「未婚夫」究竟只是一個名稱,還是一個真真切切的身份,他還忘不了,巧芸望著陳封時欽佩的眼神;還無法釋懷,巧芸說著她喜歡的男生,就是陳封那一型…… 即便他今天親自到學校看她、親自等她下課,用行動展示他對她的重視,陳讓心裡還是相當不舒坦,不斷思忖她到底領不領情、會不會懂。這樣複雜的心情一直持續到放學時分。 「你還真的等喔?」巧芸一出校門,本沒精打采的雙眸突然一瞠。 其實她是有那麼一點感動啦!陳讓今天幫了她很多忙,好像早就知道她會出什麼事一樣,替她一一解圍,算他有點本事。 現在瞧見他真的在校門口等她放學,巧芸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為什麼,喉嚨好像哽著些什麼話,不過這陳讓,當真不會說句好聽的。 「不然你期望誰來帶你回家?」他正想著巧芸與陳封的事,聽到她這麼說,臉上露出一絲不悅的神情。 「你到底凶什麼凶?我在學校已經被老師、教官念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等到放學,又要看你這張撲克臉,那我不如回邵家看那些人算了啊!」 「你這麼想回邵家?」 「你告訴我,待在陳家有什麼好?」 兩人已經上了車,卻在車上開始爭執。 「陳家不好是嗎?我看你早上倒是挺開心。」 「早上?」巧芸壓根不知道陳讓到底在說哪件事。這時她想起自己把陳讓氣得走出餐廳,她樂得一個人清閒吃早點的事。 嘴上從來不輸人的她,硬是大喊:「對啦!我早餐吃得可開心了,怎樣?」 她得意洋洋,坐在一旁的陳讓卻立刻青了臉色,不再答腔。 他看巧芸的臉色,知道她是刻意找事情跟他鬥嘴,然而心中的結一天沒解,他一天不知該如何面對。巧芸對陳封,到底是什麼心態?是小女孩的崇拜、真心的喜歡、一時的寄託?他不斷臆測,臉色更拉長。 巧芸見陳讓對她的攻擊沒有反應,一張臉更像石頭一樣硬,煩悶地在座位上不停晃動。學校是牢籠、陳家是牢籠、連這台車也像悶死人的囚車,沒點聲音、沒點笑容、沒點新鮮的空氣。 為什麼她的日子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她的「未婚夫」,對她就是這張臉? 她鬱卒不已的心情,從車上延續到陳家,不知道在氣什麼的陳讓,那張石頭臉繃了一整天,話都不再多說一句,讓巧芸悶得一回家就窩在房裡,誰也不想見。 夜晚,陳家有個醉醺醺的小傢伙,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在房間搞自閉。 巧芸威脅家僕替她買啤酒回來,家僕被這出言恐嚇的小魔女嚇得不得不照辦,陳讓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她已經醉得東倒西歪。 「扶我……幹嘛?」醉了的巧芸兩頰如蘋果,她不知何時倒在一個手臂中。 「給我。」陳讓拿走她手中的啤酒罐。「未成年不能飲酒。」 「那未成年就可以被爸爸賣掉嗎?」巧芸晃頭晃腦地從手臂滾進一個胸懷裡,「哼!所以我就偏不念書、偏要逃課,怎麼樣?」 陳讓胸膛前,有個喃喃自語的小丫頭,他見到她眼眶下幹了的淚珠。 他剛剛替她補請了所有的曠課、在她科科不及格的考試卷上簽了名,還有那些服裝儀容不整、上課頂撞師長等等的小過單,他都一一親筆回復了學校。 巧芸模糊的囈語,他卻聽得比誰都清晰,他能瞭解她為什麼要一直犯規搗蛋。她遇上了別人沒有的境遇,偏偏這不是她想要的。 夜深人靜、四下無人的時刻,他的心房還是為她開啟,是心軟也好、是真心愛上也罷,此刻他有力的手臂扶著這醉醺醺的丫頭,心中卻無力再延續白天的緊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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