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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紀律嚴明的嚴總,遇上這口無遮攔的貝大小姐,看來要世界末日了。

  大家都悄悄退了一步,一位是發薪水的主子,一位是貝家的小公主,兩邊都得罪不起,聽誰的都不對。

  「我不是那種在人家背後說壞話的人喔!是看他們為了這麼小的事情緊張,才覺得一定是你太龜毛了。」貝貝理直氣壯,對自己方才說出口的話沒有絲毫悔意。

  「龜毛?」這種口語化的用詞,很少會出現在他耳邊,嚴明微微挑了挑眉,看著她的畫。「你要畫畫我不反對,不過保持乾淨整潔是基本的禮儀,尤其你又是個女孩子。」

  「我是哪裡不乾淨了?你說話很沒禮貌耶!」貝貝有些火了,他說的話也太難聽了吧!

  面對豎著眉的貝貝,嚴明並沒有立刻回腔,他將目光移開了她的畫,然後輕輕掃過散落滿地的顏料、畫筆,最後再轉回頭發也沾上顏料的她,很顯然地,她並不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什麼不對。

  嚴明沒說話的這短短幾秒鐘,已經嚇壞了後頭的一班家傭。

  嚴明無論在公司還是住家,都會先將規矩說清楚、講明白,做得好必有獎賞,犯了規就該責罰。

  現在這些七零八落的顏料畫筆,以及眼前這滿身花花綠綠的女孩,顯然和嚴家的一切格格不入,明顯「違反家規」。嚴明不說話時的神情,和眼角微微透出的餘光,總會讓人下意識地吞吞口水,神經緊繃地噤了聲。

  「這是你畫的?」正當家傭們個個不知所措時,嚴明開了口,不過卻是問著貝貝的畫。

  「是啊!有意見嗎?」你是沒長眼睛嗎?不是我畫的誰畫的啊?真是廢話。貝貝心裡這麼想著,只差沒說出口。

  嚴明目光在畫布上停留了一會,然後開口。「你學畫多久了?」

  「生下來就會畫了啦!」

  「生下來?」嚴明疑惑。

  「對啊!我家牆壁全是我的塗鴉,不行嗎?」貝貝存心和嚴明作對,仿佛孩子般同他鬥嘴。

  嚴明不疾不徐,也沒動怒,只是緩緩的說道:「看來貝董常請油漆工吧!」話落,他便轉身走進屋內。

  「可惡!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貝貝在他背後大聲嚷著。

  「沒別的意思。」

  「哼!塗鴉也是一種藝術好不好?你再跩沒關係,我等等就把你這間房子塗得滿滿!」

  聽到這話,嚴明停下了腳步,一旁的家傭則是面面相覷。

  別鬧了,平時嚴家的牆壁若有些龜裂掉漆,管家都會在第一時間叫人補好,該打的燈光要打亮、該掛的擺飾要放正,平時一塵不染的嚴家,現在有個揚言要大肆塗鴉的小女孩出現,這還得了?

  嚴明微微轉頭,大夥覺得這眼角余光有如將要出鞘的利刃,然而站在後頭的貝大小姐,卻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雙手插著腰,瞠著渾圓大眼回瞪著。兩人四目交會的幾秒鐘,眾人以為嚴家就要成為戰場。

  「騰出一間房當做貝小姐的畫室,安排傭人以後替她將房間收拾乾淨。」

  嚴明沒有盛怒,低沉著嗓音命令著,家傭們聽到後,手忙腳亂地搬起貝貝的行李,嚴明則逕自轉頭進屋。

  貝貝立在原地,遠遠地看著嚴明離去的背影。

  他沒有發飆,也沒有跟自己杠上,甚至……貝貝發現,嚴明看著她的畫時,眼中似乎有某種異樣神采微微流轉。

  他的眼睛裡有她的畫,貝貝看得懂,就像當她看著畫廊裡展示的那些名畫時,眼眸中會散發出不一樣的神采。

  怎麼?本小姐的大作嚇到你了喔!貝貝一回神,馬上在心中嗆上一句,然後拾起畫筆,再次凝神在陽光下的那些花朵上。

  貝貝一直作畫到夕陽消失在天際的那一刻,嚴明則在飯廳等著她。

  今天他特意提早回來,為的就是貝董這掌上明珠。今天貝貝要搬進來,他不放心,特意回來盯著家傭打理一切,怕這小女孩缺了什麼、想多添購些什麼,可是他沒想到,貝貝什麼都不在意,滿心只想著作畫。

  「畫、完、啦!哈哈!」遠遠地,貝貝的聲音穿過玄關,傳進大廳。

  接著是她蹦蹦跳跳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沒等到家傭替她開門,她便雙手一推,大剌剌地走進屋裡。

  嚴明坐在飯廳抬起頭,看見一個滿身沾滿顏料、灰塵的女孩跳進屋裡。

  「貝……小姐,要不要先換件衣服?」管家第一時間沖過來,自從踏進嚴家大門,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梳洗的貝貝,一身淩亂,她若就這樣一股腦地坐上沙發,嚴先生不抓狂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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