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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遠璦……遠璦……你知道嗎?」他一邊輕輕的呼喊她的名字,一邊緩緩的靠近她,直到輕貼住她的唇。

  他輕吮著總能讓他心醉神迷的唇角,輕緩地、低沉地道出了多年來始終藏在心底的話。

  「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黎遠璦低嚀一聲,淚再次滑下眼眶。

  她一邊啜泣,一邊回應著他的吻,在他的唇上,她嘗到了鹹鹹的味道,那苦澀,是眼淚。

  擔心兩人會越吻越失控,她輕輕推開他,擦乾臉上的淚,輕顧著聲音說:「我……該走了。」

  她不敢再看他眼裡的痛苦與深情,打開已經解除控鎖的車門,很快的下了車,不敢慢下腳步,也不敢回頭。

  顏君朴在車內黯然的看著她跑進公寓的背影,腦海裡浮現當年他第一次送她回家的畫面。

  那時,她也是這樣從他眼前離開。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把握能夠讓她回到他身邊。

  黎遠璦踩著和她的心情一樣慌亂的腳步上樓。

  回到位於四樓的家,她仍然顫抖的雙手,怎麼也無法將鑰匙插入鎖孔裡。

  她將額頭靠在冰涼的鋁門上,深呼吸一口氣。

  將紛亂的心緒稍加整理之後,她恍然發現,說要幫羅起華買消夜,她竟然兩手空空的回來。

  天啊!她還是對顏君樸難以忘懷,一見到他,她就將該做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她沒有戴表,不知道自己究竟出門了多久,但她曉得,絕對不短於她平常買消夜花的時間。

  她在心裡思索藉口,想著該如何向羅起華解釋才好。

  黎遠璦抹去臉上的淚痕,希望自己看起來一如往常。

  方才顏君樸的吻,已經將她如止水般的心揚起不小的漣漪。

  她放輕動作將門打開,而迎接她的是一室的黑暗與寂靜。

  她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沒想到自己已經出去了將近一個半鐘頭。

  幸好羅起華可能已經因為加班太累而直接就寢,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怎麼買了這麼久的消夜卻兩手空空的回來。

  黎遠璦走進浴室,以水潑臉,藉此鎮定心情。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帶著水光的眼、泛紅的眼眶和雙頰,她的臉上已經透露了太多的訊息。

  她將臉上的水擦乾,輕手輕腳的走進她和羅起華的房間。

  放著兩張單人床的主臥室有著暈黃的燈光,羅起華已經背著黎遠璦的床側躺在他的床上。

  她輕輕的拉開被子,旁邊就傳來羅起華的聲音。

  其實,黎遠璦在樓下所發生的一切,羅起華已經知曉。

  兩人從爭執、拉扯、進入顏君朴的車,到黎遠璦慌忙的從車子裡跑出來,全都被他看進眼底。

  「剛剛樓下的那個男人是?」

  他的話讓黎遠璦一愣。

  她努力的不讓自己的聲音洩漏任何情緒。「只是從前的一個朋友。」

  「是那個男人嗎?」他開門見山的問。

  他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七年,但一直不是名副其實的夫妻,雖然黎遠璦從來不說,但他知道,她心裡有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在她的生命中佔有很重的份量,不然,當初她也不會在沒有任何人的支持與經濟條件下,仍然執意將那男人的孩子生下。

  「哪個男人?」黎遠璦背對著他躺下,佯裝不知他問的是什麼。

  羅起華輕歎一口氣,雖然嚴格來說他們稱不上是夫妻,但相處了七年,也算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可她就是絕不透露孩子的父親是誰。

  不過,他也無從抱怨,當初她答應嫁給他的條件就是,他不能過問光熙的親生父親是誰。

  「那個讓你懷了光熙的男人。」他直截了當地道。她的朋友不多,男性友人更是寥寥無幾,從她和那男子的互動,他知道他們的關係並不尋常。

  「起華,你答應過我,不過問光熙的父親是誰的。」她不作正面的回復,反而提醒他當初的約定。

  「遠璦,我並沒有忘記,我只是關心你,再說,我照顧了你們母子七年,想知道光熙的父親到底是誰並不過分。」

  「當時機到了的時候,我會議你知道的。起華,我困了,有問題你明天再問我,好嗎?」擔心他會窮追不捨,黎遠璦逕自將談話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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