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果麗 > 幸福給不給 | 上頁 下頁


  躺在地上的兩人別說是還擊了,現在他們就連哀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再這麼下去真要去見閻王了。

  但不論她如何喊叫著,殷侑丞狠厲的動作卻是不曾停頓,拳頭仍是一次次地落下。

  情急之下,顧不得自己是否會受到波及而受傷,範靖喜猛地向前從他身側撲抱著他,阻止他繼續揮拳。

  「夠了、夠了……」范靖喜其實有些害怕他會失去理智地連她一併都打,但她仍是鼓起勇氣地使勁推著他,打算將他推到人行道的最內側。

  只不過,當她推了又推,不論如何使勁都無法移動他半分,心有些急了,於是抱著他的雙手跟著不斷地縮緊。

  所幸,雖然無法讓他遠離地上的兩人,但至少他停下了手,那兩個人不用死了,他更不用擔下殺人這項罪名了。

  事實上,殷侑丞不想停手的,當不當個殺人兇手,對他而言不重要,更是沒有意義,他不在乎。

  這是兩人分別後第一回這麼親密地碰觸,那氣息、那溫度,都是他闊別以久的想念滋味,只差了那麼一點,他幾乎要忘情地喊著她的名,幾乎……

  範靖喜咬著唇,緊抱著殷侑丞的雙手依舊沒有鬆開,只是她閉著雙眼,不敢去面對可能會挨揍的情景。

  每每閉起雙眼的當下,不論是回憶,亦或是夢境之中,她一直在他懷中不曾離去過,而他更是不曾鬆手過。

  於是,他下意識地舉起手想環抱著她,但下一刻,舉到半空的手僵住了。

  他這是在做什麼?她雖然是小喜,但已經不是當時屬於他的小喜了。雖然只要他願意,她可以再是他的小喜,但他不能自私地這麼做……

  範靖喜以為打紅了眼的男人可能會連她都揍,但等了又等,她沒等到預期中的疼痛,耳裡卻傳來他的聲音。

  「小鐘,這裡是……馬上叫人過來處理。」

  原來他拿出手機打電話,但由於尚未從混亂的一切中恢復驚惶的心緒,他究竟對著手機另一頭說了些什麼,她聽得不真切,只知道在他結束通話的那一個瞬間,她緊緊抱在他腰際上的雙手被扒了開來。

  「嗯?」她以為他就要推開她,但預想卻出錯了。

  殷侑丞是扒開了她緊束著他的雙手沒錯,但並不是為了推開她,而是為了帶她離開這髒亂混亂的現場。

  他一手握著她的手肘,彎腰拾起她的零錢包及呼叫器後,這才不輕不重地拉著她快步往所住的社區方向前進。

  在被動地跟著他行走的當下,範靖喜腦子裡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直到他拉著她走入電梯裡,在密閉的小空間裡,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空氣流動似乎有些稀薄窒人,但這讓她空白的腦袋恢復了思考空間。

  剛才他的通話內容,她隱約有些印象,現在狀況很明確了,那兩個騷擾不成卻被打得倒地不起的男人會被送進醫院及警局,但她確定是不必跟著去了,因為他在電話中部為她打點好一切,省去不少時間與討人厭的煩事。

  但重點來了,他為何帶著她搭上電梯,還準確無誤地按下了十二樓的按鍵?為何他會知道她住哪?為何他手上有住戶的安全磁扣?會不會真的那麼湊巧,他也是這裡的住戶?

  想著並不會有答案,不如開口問了。

  「你……是這裡的住戶嗎?」範靖喜小聲地問著,這時殷侑丞也鬆開了她的手,不再握著她的手肘,並把她的錢包及呼叫器還給她。

  其實她想問的是他是否就是她對門的鄰居,因為這個社區的安全磁扣每棟大樓都不同,甚至每層樓的也不同,那表示一個磁扣就只能去一個定點樓層,簡單的說,十二樓只有她與對戶的人才能毫無阻礙地上樓。

  我是,而且就住在你的對門。

  話問出口了,但殷侑丞並未開口回應,只是側過臉看了她一眼,便又專心看著電梯樓層跳動的數字。

  他臉上仍是掛著一副冷漠的模樣,似乎剛才什麼事也不曾發生,而他不過是剛好與她搭上同一部電梯,如此而已。

  但範靖喜可無法保持冷靜的心緒,因為方才在路上,燈光沒有電梯裡明亮,現在她才看清他臉上的「顏色」。

  「你受傷了!」她的語氣裡有著掩不住的擔憂,但不意外地,男人再一次忽視剛才的話語。

  右邊額骨上印著一記青的,左唇角上一抹紅的,沒有猶豫地,她伸手拉起他的大手一看,沒意外地看見他破了皮的指節。雖然跟躺在地上的那兩人比起來,他這些傷不算什麼,她甚至很意外他一個能打倒兩個,但他的傷可是為她而來的,這些是她看得見的地方,那麼衣服底下那些看不見的又有多少呢?

  思及此,範靖喜眉頭皺得緊,若不是顧及兩人關係不夠熟稔,她會一把拉起他的上衣,看看他身上究竟還有沒有其他傷痕存在。

  她思索著該如何開口說服他脫去上衣讓她檢視,但還沒能想出個好說詞,電梯門滑了開來,十二樓到了。

  殷侑丞無聲無息地抽回自己的手,並率先跨出電梯之外。

  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範靖喜呐呐地跟著走出電梯。

  她沒看著自家大門,而是將視線停駐在殷侑丞身上,看著他拿出鑰匙打開大門,這才證實了她的猜測。

  他真的是她對門鄰居呢!

  這意外的巧合讓她感到十分神奇,但緊接著的關門聲響,讓她愣住了。

  就這樣?連聲晚安再見都沒有?望著緊閉的大門,範靖喜心情十分複雜。

  些許的尷尬、些許的憤怒綜合成為莫名的不知所以,她以為至少他會道一句再見什麼之類的話語,但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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