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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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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紅色的夕陽照映在平靜的海面上,反射出美麗閃燦的波光,無窮延伸至粉藍色的地平線下,在灰濛濛的海天之際,最後一道金色火焰逐漸西沉。 望著那似是浩瀚無邊的大海,杜映亞突然覺得自己好渺小,這樣的想法讓她原就低落的心情再一次感到窒息。 她脫下腳上的鞋祙,打著赤腳踏在沙灘上,讓夕陽留在細緻白沙上的溫度從腳底傳至她的全身。 若是可以的話,她甚至希望這曖曖的溫度可以為她趕走佔據心底的那股冷意。 「說吧。」莫克禹跟著杜映亞的動作,也將腳上的鞋祙脫去,並跟上她的腳步。 他倆肩並著肩漫步在沙灘上,莫克禹側頭望著身旁的人兒,從她那美麗的側臉上,他感受到一股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情緒。 迷離的……鬱鬱的…… 這一瞬間,他感覺她離他好遠、好遠……當然,他深信這一切只不過是瞬間的錯覺。 「說什麼?」她無話可說。 杜映亞的態度明顯地想淡然帶過一切,佯裝今天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她不曾有過哭泣的痕跡,她的心情甚至陽光般的好…… 屁!一切都是屁!她這是想欺騙誰呢?是他,還是她自己? 「為什麼哭?」莫克禹伸手拉著杜映亞的手臂,迫使她不得不跟著他停下腳步。他拒絕讓她回避問題。 腳步停下了,但杜映亞的目光仍是落在波光瀲一的大海之上。 「看著我,說話。」莫克禹不喜歡她那迷茫幽遠的模樣,這樣的她太陌生了。 高大的身軀移到了杜映亞的身前,用最直接的方式阻斷她的視線,他讓她不得不看著他,只看著他。 「不要再問了,我沒什麼好說的。」杜映亞甩開莫克禹的手,轉身走到一旁隨手撿起了一根小枯枝,開始將白沙當作巨大的畫布。 他執意想得到答案,但他顯然忘了一件事一比起固執的程度,她從不曾輸給他。 她背對著他,彎著腰在細沙上先是畫著一隻小白兔,接著她在小白兔的身旁畫了一隻體型較大的狼。 莫克禹抿著嘴看她分別在小白兔上頭寫上他的名字,大野狼上頭則寫著她自己的。 她這是意味著吃定他就是了? 唉…… 好吧,她真是吃定他了,她不肯說他也真是拿她沒辦法。除非她願意主動開口,要不他可能永遠都無法得知今天她為何難過掉淚。 他永遠也學不會如何去勉強她,也知道她是故意在沙灘上畫著這些圖案,目的不過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那麼……就轉移吧。 她想轉移他的,那麼他也來轉移她的。 「小亞,過來。」莫克禹朝著杜映亞勾勾手指,「我們來猜拳,輸的人躺下來被埋。」既然都到了海邊,怎麼能不玩玩最經典的埋沙遊戲。 「直埋嗎?」杜映亞望著白沙,一臉彷佛她已經獲得了勝利的模樣。 直埋?!居然想玩這麼狠的,她以為這是拔蘿蔔嗎? 「下回要來海邊時請提醒我帶一支沙鏟來,今天先「委屈」你一下,我們玩橫埋就好。」莫克禹蹲下身子,認命的開始徒手挖開眼前的白沙。 他花了三分鐘的時間才挖好了長約一點五公尺,深度約二十公分的沙洞。 「來吧,不囉嗦,猜拳一把定輸贏。」 語畢,莫克禹與杜映亞同時出了拳。 莫克禹勝出。 杜映亞廢話不多說,自動地躺入他挖好的沙洞之中。 「動手吧。」願賭服輸。 照理來說,贏了賭注心情該是很好的,但這一瞬間,莫克禹卻希望輸的人是他。 他開始動手埋沙,但白沙並未完全覆蓋杜映亞,他只將沙埋到她的膝蓋。 「今天就給你優待,下回我可真不會這麼手下留情了。」他終究仍是捨不得。 即便嘴上這麼說著,但他與她都明白,就算下回還是她輸了,他仍是狠不下心真將她給埋起的。 「克禹……」杜映亞伸手抓起了一把細沙,怔怔地望著那細密的白沙從自己的指縫中流瀉,感覺有什麼同時也從她的內心深處出走了,取而代之的全是負面的恐懼情感。 「嗯?」莫克禹帶著期待的神色坐在杜映亞身旁,一度以為她願意開口談及教她心情巨大起伏的原因,但他錯了。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從你眼前消失了,你會如何?」肯定會很傷心難過吧! 「不如何。」莫克禹瞪著她,故意不給任何正面的答案。既然她不打算給他想要的答案,那麼也別想他給出她要的。 「是嗎?」杜映亞低聲丟出了像是明白又似不明白的字眼之後,便開始動手將細沙繼續往自己的腳上撥,最後將自己的整個大腿也埋進了沙子裡。 「如果……哪天我從你的生命中消失了,就請你忘記我吧。」 「你今天究竟怎麼回事?我不想聽你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莫克禹繼續瞪著她,不明白她為何要說出似是離別的話語,但他肯定自己十分厭惡這樣的話從她口裡說出,因為那是他未曾想像過的情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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