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咕嚕 > 一見鍾情,我反對! | 上頁 下頁
十六


  那一夜,把她送返家裡,她當著他的面前把門關上,沒再說一句話,他只當她是太感動了,或者身體的確是太不舒服了,所以才會無法回應他的表白、他的熱情,可第二天,當他打她的行動電話時,竟然說已經停機了,他連忙跑去業務部。

  「小白?」

  難得在業務部裡找到一個人,沒想到對方連頭也沒有抬起就說:「她遞了辭職信了。」

  他當場愣在原地。

  好不容易趕到她所住的小區,卻見樓梯大門前貼著招租啟示——正是,她所租的單元。

  心裡頓時一懵。

  他傻在原地,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不告而別。

  就在大大失神之際,行動電話響了,接聽,那頭傳來了許文生的聲音。

  聽著那頭的交代,他的臉色霎時變得極是凝重。

  電話掛斷,他慌忙把身影藏到不容易看到的死角,飛快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待確定希的確沒有跟來後,掏出另一個電話,對著那頭的人劈頭就說:「他終於信任我了。」

  那頭似乎說了什麼,他繼續道:「不過,希望你幫我去找一個人……不,與事情無關,好了,我知道事情的輕重……就當我,沒說過吧。」

  電話掛斷,他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如非忍辱負重了那麼久的事情終於有了新的眉目,他一定會把這小東西給馬上找回來!

  人的際遇,往往是很戲劇性的。

  他,陳落華,作為房地產界龍頭大哥陳氏的接班人之一,與其他兄長一般從小就被嚴格地鍛煉著,甚至從中學最後一年被丟在外頭,開始自力更生地半工讀生活——在父親的安排下,他走著其他兄長走過的路,刻意隱瞞了身份,作為工讀生進入陳氏的子公司從基層做起,往往累個半死後還得回家撐著眼皮熬夜溫習。

  而且,進入子公司所賺的生活費根本不足以交念大學的學費,於是他只好另覓兼職,工地活、銷售員、服務生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工都做過,甚至還派過報紙,到後來,在朋友的朋友的介紹下,他終於找到了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補習老師。

  於是,他遇到了她,安逸言。

  他的,第一個女朋友。

  安逸言比他小三歲,是個活在童話故事裡的小公主,雖然長得一副水靈水靈的好皮相,可脾氣卻差得要命,老是跟繼父頂嘴,也常常害得母親急得流淚,腦袋瓜是挺機靈的,偏偏老愛把心思花在無聊的事情上,諸如打扮,諸如——幻想。

  她,老是幻想著自己有朝一日成為一名作家,老是把自己的繼父寫在故事裡,讓他如何如何的淒慘,本來這都跟他無關,可偏偏每當他解說公式變量,問她有沒有聽懂時,她總是啊地叫一聲,然後開始跟他說起那些不著邊際的故事構思。

  而且,她是個混世魔王。

  念書不喜歡待在家裡念,老愛拖著他上公園去。

  一會兒說要他教她爬樹,一會兒又鬧著要他教她爬樹,有一次還發脾氣,把他推到了十二月冰冷的水池裡,害得他當夜高燒不退,一連幾天都沒辦法上學,還誤了其他兼職的工時,被罰了很多錢。

  那時他也不過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

  心裡一惱,索性辭掉了補習的工作,不料這老是嘴上說不願意見到他的小傢伙卻天天跑來他的學校門前等他,不管他冷言冷語,就是不肯走,知道他因為那次被推進水池後發了高燒,她竟然也跳到了那個水池裡。

  天知道那時候的溫度有多低!

  他急著把她拉上來,她卻不理自己在哆嗦著,傻笑傻笑。

  那種叫人又氣又惱的心情,是如何起了化學變化他不知道,總歸,她就那樣成了他的女朋友。

  她認識的時候他本來就是窮小子,她根本不在意,所以他也就沒有可以提起自己是陳氏子孫的身份,他們只是很單純很單純地,又有點像過家家般地在一起。牽手的次數,很少,接吻也是,好不容易吻一吻,還撞出了一嘴的牙血,後來也就興致缺缺了。

  可是,怎麼也沒想到,他的身份竟然成了他們吵架的導火線。

  那個從小與他一同長大的女孩子,一直被他視為哥們的文竟然在得知言的存在後跑到言的面前亂說了一堆,非但說出了他身為陳氏繼承人之一的身份,還說他的隱瞞正是因為跟文有婚約。

  孩子脾氣的言被激怒,跑來就要興師問罪。

  當時他才上大學,跟一群剛認識不久的人在一起討論著學校的周年文化祭要如何籌辦,她突然沖進來劈頭就罵,害他顏面全無。

  那天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竟然冷著臉把看起來沒心沒肺卻最愛胡思亂想的她直接拉了出去,然後當著她的面把門給甩上,後來她打電話過來,他甚至還把移動電話給關了。

  待晚上消了氣,把電話打開,一切已經亂了。

  趕到醫院,只見她剩下了一包黑色的塑料袋——屍骨,無存。

  留給他的,除了一條接一條說要絕交、分手、威脅他的信息,還有一條,蒼白無力的求救信息:我說對了,他真不是好人,求求你快來!

  言說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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