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咕嚕 > 一見鍾情,我反對! | 上頁 下頁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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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他是已經下了車跟著她一兩分鐘了?為什麼不走上來拉住她又或者喚停她?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他啊,連聲音都變得不確定了。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介紹我們認識?」 她漫不經心地開口,不理他直往他的車走去,說實在的,走了多久了呢?她腳都快發麻了,既然有車,何必浪費腳力?而且,要詳談的話,這麼炎熱的天氣還是待在有空調的地方比較好。 他倒是自動自覺地小跑步上前,給她開了車門。 掐指一算,從那次在餐廳遇到到現在,他們認識也不超過一個月,但之間的默契卻要比人家認識數年的強,尤其是他,哪怕她只是一個眼神,他都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般,真的叫人感覺不可思議。 不過在他,此刻其實是完全看不透她的想法的。 或者,一直都是看不透的。 只知道她在公司裡的表現平平,不會太好也不會太差,脾氣一般,沒什麼特點,也就是別人口裡的那種可以被忽略的角色,可兩人相處時,她偶然迷糊,偶然會脾氣很爛,多數的時候,她會找東西發洩情緒,像是吃他帶過去的西點時,會拿著塑料叉把精美的西點搗得一團糟,然後硬逼著他去吃,有時候看他帶過去的出租盒帶,本來正在大笑著,卻突然拉了他的手臂就狠狠咬下去,完全不按章路出牌,還有,她甚至…… 不管是什麼,如何也沒想到她居然是許總家管家的女兒。 那個,自從四年前出了交通意外,昏迷了整整大半年好不容易康復出院後就不顧家人反對搬了出去獨住的…… 與許總的女兒同歲甚至還一同長大的傭人的女兒。 許總的女兒…… 沉默的車廂裡,只聽顏白茴突然清了清喉嚨,他回過神來,在幽暗裡看著她安靜的側臉。 「你似乎,很在意我居然認識……安逸言?」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或許是因為喉嚨不舒服的關係。 他心裡這般想著,沉默了一下,突然發動車子,「喉嚨怎麼了?我帶你去喝涼茶。」 她沒有反對,所以兩人去了附近有名的涼茶店。 涼茶店裡,人很少,老舊的吊扇在上頭晃著,搖搖欲墜的樣子,還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唯一的店員是個頭髮掉色的少年,打著呵欠,招呼了他們就窩在角落裡打瞌睡。 涼茶比想像中的要苦。 而彼此間的沉默,使得這份苦澀在嘴裡發酵,變成了叫人噁心的甘甜。 不禁皺眉,她抬眼看他,發現他正出神地瞪著杯中的漆黑,他那杯涼茶,邊沿乾涸,像是完全沒有被動過。 「咳……」 她開口欲言,不料卻被自己的口水給嗆道,一陣急咳。他見了,連忙回過神來幫她順氣,她的咳漸停,才要松一口氣,卻剛好見到她的目光飄過來,他連忙躲開。 但是,她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 可他,卻反射地甩開了她的手。 又是一陣沉默。 她突然呵呵地笑了起來,見他疑惑地看過來,才道:「你說不出口的話,我代你說如何?」 回答小白的,是陳落華眼裡一閃而過的驚惶與警惕。 「我們,就這樣吧。」 說罷,小白站起來,一手抄起眼前的紙杯,把苦得發甜噁心的涼茶一口氣吞了下去,「啪」地放下,迎著陳落華那失神的眼睛抿了抿唇,又笑了,「不過,起碼也要送我回家吧?很晚了。」 他沒有說什麼,回過神來後只是逕自往停泊在路邊的跑車走去。 往兩邊飛馳而過的街燈,一明一暗的晃動裡,那種光與影的交錯,映得車廂裡的臉格外的模糊。 終於,他還是開了口:「發生意外的時候,你們在一起。」 那語調,複雜得讓她不想去細想到底是何種情緒。 「你說誰,安逸言?」 她半笑著,從他握著方向盤的手背突然泛出的青筋看來,她的漫不經心已經惹惱了他。 「安逸言、安逸言……」 呢喃著同一個名字的同時,注意到他手背上的青筋越發地凸起。 但是,她還像是不夠,說不夠一般地,繼續重複地低喃著這個名字。 猛地一踩刹車,「啪」地把車門鎖開了,他下了車,繞了過來,既粗魯又蠻橫地解開了橫在她身上的安全帶,把她從副座上拉了出來,二話不說地,又把車門摔上,繞回去他的駕駛座坐好。 她站在車外,望瞭望在夜裡越發顯得可怕的環境。 這是通往她所住的小區所必須經過的廢氣工業區,四周都是圍起來的空地,除了百米以外的工廠區那零星的燈光,連個人影也看不到。再看坐在駕駛座上的他,透著大氣,像是因為暴怒而起伏的胸膛,心裡不禁一冷,低著頭,雙手負後,慢慢地,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是她惹惱了他。 徹底地惹惱了吧? 或許,她該比誰都清楚,安逸言與陳落華的曾經。 所以,提起因為車禍導致當場燒死的安逸言,那個因為跟他吵架於是拉著顏白茴去飆車然後發生交通事故的不知前到第幾任的女朋友……以她這個身份,「大難不死的顏白茴」的身份,並且還用這種不知是幸災樂禍還是玩味的奇怪語調,他生氣是正常的吧。 畢竟,她這般做無疑是揭了他的傷疤。 說實在,放棄有名的房地產陳氏的繼承人之一的身份,跑來像他們公司這般小型的企業做個老總的助理,每天都哈腰如狗,若不是為了贖罪,還真找不到原因所在。 是的,她知道他的背景。 從陳落華的名字第一次傳到耳裡,在公司裡與他擦肩而過的無數次,早就認出了他就是安逸言的男朋友,那個傳言中,用情不專害死了安逸言,甚至還害得安逸言的母親憶女成病,被病魘折磨得從此只能靠拐杖行走,而安逸言亡故的父親所留下的公司也因此正式歸入了安逸言的繼父許文生的名下。 不過,這些又與她何干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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