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咕嚕 > 青梅竹馬,我反對! | 上頁 下頁
三十


  但是,她雙手被他的腰帶綁得緊緊的,又以奇怪的姿態跨坐在他的身上,經歷了方才那場一頭霧水的「配合」後,腳軟得發麻,根本無法獨自從他的身上離開,尤其,他的雙手不知為何又緊緊地按住了她的肩膀,那目光,突然變得銳利,緊緊地瞪著她看,仿佛有什麼重要事情要跟她說。

  「希?」

  「你……」

  他深呼吸,怒道:「誰教你那些的!」

  「啥?」

  「誰教你幫男人脫褲子的!」

  她窒住。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可她的遲疑卻刺痛了他的眼,「又是賀劍那傢伙?」

  她愣了下,正要開口解釋,卻見他低了頭,飛快地解了她手上的禁錮,然後套回自己的身上,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希,你要去哪裡?」

  「你不是要回去賀劍身邊嗎?」

  「可是……」

  見他轉過頭來,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她不由得忐忑了下,「可是……希,我回去賀劍身邊,你知道這意味了什麼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把無力的她從沙發上拉起來。

  「希?」

  「你懷了他的孩子,不回去他身邊還能去哪裡?」他頓了頓,轉過身去,「還有,我對別人的女人沒有興趣。」

  聽他把話說到這個分上,這個時候似乎已經不必再解釋她跟賀劍之間的關係了,但她還是拉住了他的手,指頭收緊,剛好就握住他脈動之處。

  「這個別人的女人,也包括了我在內嗎?」

  他沉默,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

  「你是不是很緊張?」

  「不知道你說什麼……」

  他飛快地轉過頭去瞪她,卻在她的暗示下看向自己被她拉住的手腕,再瞧仔細她指尖按住的位置,霎時明白了過來。

  「雖然對別人的女人沒有興趣,但只要是男人,抱著女人的時候都會血脈沸騰。尤其像我們剛剛那種幾乎擦槍走火地,心跳快個幾拍有什麼關係。」說罷,他抽回自己的手。

  「只要是女人都可以?」

  她失神。

  「只要是女人都可以。」

  他,口不對心。

  看著她一臉的失望,心中就不禁興奮,可這種興奮,很快就被他強行壓了下來。

  他至今仍然清楚記得她知道自己懷孕的那一夜,想起孩子的父親時的那種叫人心動的仿佛夢幻般的美麗表情,而每每想到那個表情,想到她那些疑惑的句子,他的心就莫名地揪痛。

  她,不肯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她,當著他的面前坐上賀劍的車——是兩次!兩次!

  甚至,早在兩年前,她就為了賀劍放棄一切的名和利,拋棄了過去,隱藏在一個小小的便利店裡,靜靜地等待著時機,只要賀劍一個命令,馬上又回到了以前的世界。

  根本,就沒有容納他的位置。

  沉默,有時候是最好的選擇。

  車廂內,安靜得只能聽見引擎的聲音。

  來到了她與賀劍相約的地點,賀劍已經早早地在那裡等候著,一見她下車,便匆匆地迎過來,仿佛她不見的那一陣子,賀劍也十分擔心的樣子。

  不過,他對於賀劍仍然很有保留。

  如若熙康不是對賀劍還有利用價值,賀劍是否會對她如此緊張?

  但既然是她的選擇,也不容他多費唇舌瞎操心了。

  發動引擎,正要離開,卻見正與賀劍依依說著話的她突然轉過身來,那目光,仿似含了萬語千言,害他遲遲地,沒有發動車子。

  終於,她走過來。

  考慮半晌,他降低了車窗。

  「我說過有話要對你說的,你還記得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的欲言又止。

  「賀劍剛剛告訴我,二審的日子就定在八天后,那天,你有時間嗎?」

  他看著她,突然失笑,「你是不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她愣了下。

  「你是要控告我父親的檢察官,審訊後,不管輸贏,你覺得我跟你還有必要說些什麼嗎?」見她不說話,他補充,「或者,你希望當你贏得官司後,我這個罪人的兒子跟你道一聲喜?」

  「如果你在乎這些,你不會幫助我離開的,希。」

  「那麼,你現在是打算對我的愚蠢或一時興起救了你才這件事情立證咯?」

  她頓住,看著他,突然認真道:「希,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希望你父親罪有應得嗎?」

  「難道我說我不,你會撤銷控訴?」

  他問得漫不經心,卻意外於她眼中升起的遲疑。

  耍他嗎?

  她隱藏自己兩年,不就為了等待著讓他的父親罪有應得的一天麼?

  「你只要記住什麼是你該做的就行了,麻煩!」

  說罷,他升起車窗,不料她卻猛地伸手過來,要不是他反應夠快,那升起的車窗幾乎夾到了她的手!

  「又怎麼了?快回去賀劍那邊,省得你等一下要給他解釋!」

  「我……」看著他的臉,她終於還是鼓足了勇氣,「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但……我希望你記住,我愛的是孩子的父親。」說罷,她沖他淡淡一笑,轉身走向賀劍。

  獨留他,為了她最後的那句話莫名不已。

  ——我希望你記住,我愛的是孩子的父親……

  為什麼要他記住?

  原來,有些事情即便你不去記,你還是會記住。

  例如說,一些不該記住的人,不該記住的話。

  黎明前,再次被夢裡的人夢裡的話所驚醒。

  瞪著灰濛濛的視線,他頹然地落回床上,可是無論如何再也睡不著了。

  手,在床邊摸索了一陣,有什麼被碰落到地上,發出沙沙的響聲,好不容易摸到了電燈開關,視線裡終於有了光明,也看清楚了落在地上的是什麼。

  是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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