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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莫名其妙地被挾持,突然又看到不該看到的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完全搞不清楚,只是緊緊地拽住床上的被子,驚弓之鳥般地趕緊縮到了床角去。可就當她看到賀劍越過黃老先生出現在面前時,那一刹,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還沒有理清心裡的想法,身體已經行動,飛快地從床上跳下來,猛地撲進了賀劍的懷裡。

  熟悉的薄荷煙味,縈繞著感官,她的雙雙緊緊地拽住他背後的西裝,止不住地顫抖。

  曾幾何時,賀劍竟然給她安全值得信賴的感覺?

  然而,被緊緊抱住的他,卻只是冷眼看著她的顫抖,既不伸出手摟住她,也不輕拍她的腦袋說些安慰的話,只是當著那位黃老先生奇怪的目光,回以冷冷的表情。

  「你們真的有在交往?」

  黃老先生沉著臉,走到兩人面前,賀劍見了,唯一的反應是把抱著自己的臨子推開。

  「自然是假裝的。」

  被推開的一刹,聽到那帶著嘲弄般的冷淡腔調,她仿佛聽到了心裡發出了奇怪的崩裂之響。感覺他的視線落於自己的身上,她失神地抬起頭,可他卻飛快地抽回一切的情緒,讓雙眼裡只剩下空洞的冷。

  「你一直想知道的事情,我現在就告訴你。」

  她詫異地看著他,可他轉過身去,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經意地,擋在她的面前,直視著那邊似乎氣得不輕板著臉的黃老先生。

  「你似乎一直以為我是你的兒子?」

  「你到底在說什麼?」

  「抱歉,如你所知,我其實不姓賀,賀只是從孤兒院裡被領養後別人賦予的姓氏,可是,我也不姓黃。」

  他高大的身影擋在前面,臨子無法看到黃老先生的表情,可從那氣得打顫的聲音裡,可以聽得出黃老先生有多麼的惱怒,「外人在這裡,你要發脾氣也收斂些!難道讓你交出那張光盤後,你連父親也不認了?逆子!逆子!逆子!」

  「是啊……那張光盤交出去了,那張為你最後的骨血洗刷冤屈報仇雪恨的光盤,在你的協助下,終於交出去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

  聽著那些對話,臨子只覺得心臟快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這時,賀劍轉過來,飛快地看了她一眼,讓她心裡模糊的感覺變得更加的具體可怕!

  「賀劍,志他……」

  「我的朋友。」

  肩膀突然被賀劍摟住,賀劍一邊帶著她往外走,一邊說話,根本連看都不看黃老先生一眼,「四個月十一天前,因為您老的意思我故意輸掉的那場官司,我的委託人,認識了快二十六個年頭的好朋友,你記得他叫什麼名字嗎?」

  走出房間後,賀劍頓住腳步,身後,黃老先生半聲不吭,臨子悄悄地轉過頭去,只見黃老先生滿臉驚惶失神。

  「黃承志。」

  他掩目垂眸,語調遙遠而犀利,仿若在法庭上一般的氣勢十足,「黃老先生,被稱為『審判之父』的你,總是貴人善忘,所以你或許已經忘記了就在黃承志入獄當天,你曾經交代監獄那邊的看守長對晚上發生的事情充耳不聞,我們,等著瞧吧!」說罷,他推了推她的肩膀,催促著被事實震驚得無法思考的她離開。

  「慢著!」身後,黃老先生厲聲喝道,「告訴我,那個叫黃承志的年輕人,他……」

  「志的父親是絕對不會幫著外人合謀算計他,甚至幫著陷害他的人在監獄裡買通犯人把他的舌頭割掉的!所以,志沒有你這種禽獸不如的父親。」

  他沒有……你這種禽獸不如的父親?!

  志?!

  是那個摟著眉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一般幸福,容易滿足的老是傻笑的志?黃老先生的兒子?!

  志的死……

  不是殉情竟然是……

  被他塞進副座後,他徐徐地把車駛出別墅,明黃色的瓦頂漸漸模糊一團,而她那快得淩亂的心跳,一直無法平靜過來,直到被他送返自家樓下,她依然懵懵懂懂地如墜夢中。

  車廂裡,一片安靜。

  她轉頭看他,發現他出神地瞪著方向盤,握著方向盤的手上,青筋暴現,像是所有的怒氣依然未消。

  現在的他,陌生得很。

  她原以為他是個大爛人,但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情告訴她,他不是那樣,可終究,他還是那個協助別人陷志入獄的傢伙……

  「你,還是不肯說出真相嗎?」終於,她輕輕地開口。

  可他,目光裡卻像是沉澱出了什麼決定,轉過來,只是面無表情地說了句:「抱歉,本來不想把你捲進來的。」

  那種客氣的語調,生疏得叫人心底恐慌。

  「我只能告訴你,那天在庭上故意輸掉官司,是與志商量出來的計謀,為了……就為了幫我那二十五年前被誣陷入獄並死在獄中的父親洗刷冤屈。」

  他的話,說得十分無力。

  如果,不是為了他,擔心他一個人會盲目亂來,志又如何會被捲入這種是非當中?可偏偏那個老好人就是做不了自私,甚至還把自己父親的過錯攬到身上去,說幫他也是一種贖罪——不管他就好了,不管他的話,志現在就可以和眉幸福地在一起了!

  「你的父親……」他沉默,看著那緊緊咬住的唇,她頓了頓,「志的死……是被謀殺的?」

  又是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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