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咕嚕 > 戀愛,我反對 | 上頁 下頁


  猛地,他手一用力,把她連人帶椅推開,軟椅正好撞到了牆壁,反彈的離心力使她嚇得連忙抓住扶手,幾乎向後栽了個跟頭。

  驚魂未定地回過神來,只見他已經轉過身去,自己蹲在地上收拾了起來。

  很想暴打他一頓,不過,她忍了,而且,還狀似溫馴地走到他的身邊,蹲下陪他收拾。只是,他似乎並沒有發現她在幫忙。

  而更很不幸地,竟然為了撿一管鋼筆,被他剛好抓住了手。

  霎時,全身毛孔發顫。

  但更倒黴的在後頭!

  「滾!」

  低沉壓抑的聲線,似乎自他喉嚨深處裡滾出來。

  她意外地眨眼,轉頭看著他一臉的陰晴不定,「賀律師?」

  「我叫你滾出去!出去!」

  猛地被他拉了起來,並粗魯地推出了門外,她尚未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門已經當著她的面被摔上。

  房外,門扇撞到了臨子的鼻子,疼得她吃痛地蹲下,淚水直飛。

  房內,他緊緊地握住了方才從她手中奪過來的鋼筆,憤怒地走到電話前,伸手就要把話筒裡的竊聽器拔掉,然而,在最後關頭,他頓住,頹然地把自己拋在大班椅上。伸手,「啪」地拉下了落地窗上的窗簾,光線被阻擋,辦公室霎時變得極是幽暗,只有他那雙眼睛,在幽黑裡仍然熠熠生輝著,糾結著莫名的情緒。

  他的手緊緊握住鋼筆,拇指來回地摩擦著筆身上那深深淺淺的疑似刻紋的什麼。

  就在這時,辦公桌上被安裝了竊聽器的電話響了,不管是房內的他還是房外的她,皆是一愣,屏住了呼吸。

  可……

  大學……校友會的通知!怎麼也沒有想到,又是詐胡。

  當聽到電話的彼端傳來了熟悉得有點叫人頭皮發麻的女人的聲音時,不管是他或是在外面手心冒汗地竊聽的她,除了第一時間掛掉電話,還是第一時間掛掉電話。

  可是,掛掉電話以後,她不禁為那通電話深深地疑惑著。

  為什麼那個叫她大學生活倒黴之極的女人的聲音,會出現在這種時候,這種場合?而且,還是給裡面那只男的打電話?!

  才這般疑惑著,輪到她的行動電話響了。

  「歹勢啦!我剛剛打電話去通知那個法律系的誰誰誰參加校友會,他居然給我掛電話!這是今天的第幾個了,還校友,都是些無情無義的傢伙!都不想想……」

  就像是眼睛長到了她的行動電話上似的,在她把行動電話拿開遠離自己的耳膜的同時,那個聲音無比洪亮地大叫道:「臨子!你幹什麼?你敢把電話拿開,我保證你念大學期間的所有糗事馬上被公之於眾!而且,那封笑掉人大牙的情書也會亮到某人的面前前前前前前前前……」

  「停!校友會是吧,我去就是了!」

  也沒有注意到房裡的人走了出來,她連連翻著白眼,對於那五年來毫不長進的要挾氣得牙癢癢的,忍不住以揉東西、撕東西洩憤。

  一張接一張的重要文書,在她的小手下不過轉瞬,變成了毫無價值的廢紙。

  他的嘴角抽搐著,氣得雙手抱胸,卻只是沉著眼簾一直安靜地看著她所犯下的低級錯誤——很好很好,那些重要文書都是他熬通宵給一字一句地寫下來的,她的電腦尚處於關機狀態,顯然回來以後還來不及開機,自然,他今天淩晨時分才擱置在她桌上的文件是還沒有福分受到她青睞輸入電腦了。

  突然,冒出了邪惡的念頭,很惡劣地想要看到她為自己所做的事情露出哭喪臉的表情來。

  說實話,這何臨觴來到這裡快一個月了,竟然還沒有給他遞解雇通知書,簡直就是要破紀錄了——助理不過月,這,一直是徐紫言律師事務所的金石良言,不管她是誰,也沒有理由會例外的!

  每次欺負她後沒有看到她的沮喪只看到她的假笑的那份挫敗感,他今天要盡數贏回來!

  於是,這般想罷,他嗤笑一聲。

  霎時,腦後一陣陣地發麻,回過神來的瞬間,剛好看到他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摔上辦公室的門。

  還未意識到什麼,就聽到被一堆紙團所淹沒的座機電話響了。

  「加班」這個字眼,通常只代表了災難,尤其是對於自己所暗戀的人長期公幹在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迫不及待地想要找藉口飛奔過去見上一面的人。

  對,那個對某人心懷不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苦命的某只小助理,她,何臨觴。

  本該是在酒吧裡混在一堆閒人間與某人把酒談歡,趁機吃豆腐的她,如今居然因為白天的小過失仍然留在辦公室裡對著一大疊打著補丁湊合著的基本上不能稱為紙的東西,在昏暗的燈光之下敲著鍵盤。

  每一下的敲落,都是怨氣十足的。

  就連坐在隔音效果良好的辦公室裡的某人,聽著聽著也忍不住皺了皺眉,惱火地丟下手中的文件。

  一向運籌帷幄的他,賀劍,悄悄地移步落地窗前,輕輕地拉開了百葉,看著外頭那個脊背僵硬,脖子梗直,正一臉殺豬表情地對待鍵盤的傢伙,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做法到底是虐待她還是虐待自己。

  才這般想著,辦公桌的抽屜裡傳來了一陣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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