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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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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不瞭解心痛是什麼感覺,總是會好奇,現在我瞭解了,卻又不想知道了……」 「翠袖,我發誓不會了!」 「難怪娘說單純也不是壞事,起碼我不會這麼難過……」 「翠袖,我……」 「可是我終究還是瞭解了……」 「翠袖……」 「真的好難過喔……」 不管他怎麼說,她一逕自顧自說自己的,金日不由啼笑皆非,沒轍,只好使出最後一記絕招,噘起小嘴兒,嘟過去…… 當滿兒領著一群人殺進房裡來時,正好瞧見一副十分滑稽的畫面。 某人使盡了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才止住老婆的自言自語,明明已經臉色灰白得快暈厥過去了,還死不認輸的一邊喘咳,一邊硬把抖個不停的雞爪子伸進老婆的棉襖裡,就像那種七老八十又去咬嫩草的老牛,都已經進棺材半截了,還妄想再多吃兩口新鮮嫩豆腐後才甘願咽氣嗝兒屁。 男人本色就是得「奮鬥」到最後一刻! 很不幸的,老牛才剛咬到半口嫩草,嚼都還沒開始嚼,眼前突然冒出一大票觀眾,雙方先是同時呆了一呆,繼而你瞪我、我瞪你的幹瞪了半天眼,他不想半途而廢,拚命使眼色要他們滾蛋,但觀眾們硬是一動也不動,也擺明瞭一旦進了場就不打算退場。 如此尷尬的場面,雙方竟然能夠保持曖昧的原姿勢僵持不下,誰也不肯先投降,可見某對母子的臉皮確實不是普通的厚。 直至某只小手拚命拉扯老牛的衣袖,扯得整條袖子都快被扯下來了,老牛這才不情不願的把爪子從嫩草的棉襖裡抽出來,懶洋洋的鬆開環住她的手臂,讓俏臉紅透半邊的嫩草連滾帶爬的逃下床去。 真個是名符其實的色鬼。 「我說老爺子,請問該如何形容色狼、好色之徒呢?」滿兒笑吟吟的請教身邊的大爺。 「……爺們群兒裡不走,娘兒們群兒裡蹭癢癢。」 「爺們……娘兒們……」滿兒皺眉。「幹嘛拉這麼長呀?短點兒!短點兒!」 「……見著老娘兒們就拉胯。」 「嗯嗯,這個可以!」滿兒滿意的直點頭。「小日兒,聽見了?」 「聽見啦!」金日慵懶的瞟親爹一眼。「阿瑪是在說自個兒吧?不然哪兒蹦出我們這幾個,一個接一個落地,阿瑪幹活兒幹得起勁兒,可忙死額娘啦!」 六月債,還得快。 兒子的臉紅不起來——多半是因為身子太虛,娘親只好替他紅一下,外加又好笑又好氣的輕啐一聲,後面一堆人都在偷笑,滿兒臉更紅。 「就你那張嘴刁!」 「額娘自找的麼!」不待滿兒變臉,金日即刻接下去問:「我說額娘,好好兒的北京城不待,沒事跑到這荒野山嶺來幹嘛?」 「來煮餛飩啊!」滿兒回答得可順溜。 「那我的份兒呢?」 「沒。」 「沒?」金日挑高了眉毛。「額娘不是說來煮餛飩的?」 「是啊,」滿兒笑眯眯的點點頭。「還是你阿瑪最愛吃的蝦肉餡兒呢!」 「我也愛吃啊!」金日咕噥。「你們大家都吃了?」 「熱呼呼的吃啦!」滿兒親熱的挽住允祿的臂彎。「你阿瑪吃最多!」 「那為什麼我沒?」金日抗議。 「因為大夫說你暫時只能進湯湯水水的,其他不成。」滿兒一臉無辜。「你要喝餛飩湯嗎?啊,不成,餛飩湯有油水,你也不行喝!」 「……他大爺的!」 「你說什麼?」 「沒。」 「最好是沒。」 除了坐床沿的翠袖和允祿、滿兒之外,床前,袁紅袖、鐵保、何倫泰、黃希堯和趙青楓幾個人全笑開了,至於傅康和於承峰,他們先一步趕回建昌向袁夫人報平安訊去了。 「翠袖,等我好了,你做給我吃!」金日不甘心的嘟高了小嘴兒。 「好。」 「蝦肉餡兒的。」 「可你別嫌我做的沒額娘好吃喔!」 「放心,你做的一定比額娘好吃!」 滿兒沒吭聲,反而允祿不悅地眯起眼來了。 「別瞪我,阿瑪,」金日滿不在乎地嘿嘿笑。「就算額娘叫你幹啃蘿蔔,你都會覺得是天底下最好吃的蘿蔔。可我不覺得,也就是說,咱們父子倆口味不同,你不能逼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幹啃額娘的蘿蔔,我是你兒子,又不是你孫子!」 大家全笑翻了,除了允祿,不過他也沒生氣,因為滿兒笑得最大聲。 「你這小子,可真是犯貧!」 金日嘻嘻一笑。「是額娘教導有方!」 滿兒眯了眯眼,賊賊的笑起來。「那麼,等你好了之後,也該輪到你阿瑪來對你教導有方一下了,嗯?」 金日瞄一下表情陰冷冷的允祿,也嘻嘻笑著。 「那就不必了,阿瑪才不想管我的事兒,我可不要惹他心煩。」 「不會、不會,只要我說一聲,你阿瑪一定會很『開心』的管!」 「開心的是額娘,阿瑪才不會開心呢!」 「我說會就會!」 「不會!」 「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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