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古靈 > 只疼你一個人 | 上頁 下頁


  「放心,我會加緊努力,可是……」弘曧的手伸最長。「先給我抱一下也無妨吧?」

  「需要實習一下的人是我,先讓我抱抱吧!」弘昶也拉長手臂伸過去。

  「滾!男人排後邊兒!」蘭馨和雙兒一個右腳、一個左腳,合作無間,一起把兩個大男人踢開。

  翠袖在一旁笑得闔不攏嘴。

  重男輕女是由來已久的傳統觀念,她原本還擔心生女兒會受到白眼,沒想到恰好相反,莊親王府向來陽盛陰衰,受歡迎的反倒是女孩子,大家沒事就跑到貝子府來抱娃娃,要是沒講好,大家一起來報到,就會像現在這樣大吵起來,眼看就要掀起一場慘絕人寰的大血戰……

  「小格格該餵奶了。」

  幸好,偉大的奶嬤嬤及時出現,滿兒依依難舍的親了又親,方才「狠心」的猛一下把孩子推向奶嬤嬤,活像割了一塊肉給人似的。

  片刻後,眾人移駕到花廳喝茶閑嗑牙。

  「時間差不多了呢,額娘,」蘭馨說。「該替孩子準備度百祿了。」

  「太棒了,又可以熱鬧了!」雙兒興奮的歡呼。

  「只不知大哥趕得回來不?」弘曧咕噥。

  「那可不一定,」弘昶專心啃瓜子,漫不經心地說。「大金川的仗都打了近兩年,再多兩年也不奇怪。」

  「少烏鴉嘴!」滿兒恨恨的給他一拳。「有你大哥出馬,哪拖得了多久!」

  「幹嘛打我?又不是我的錯!」弘昶哀怨的嘟嘟囔囔。「我真是不懂,皇上應該叫弘晝去的說,幹嘛又叫大哥去?」

  「說得也是,額娘,阿瑪的武功不都教給弘晝了嗎?」對於這點,弘曧也感到相當不解。「照理說,護駕的責任移交給弘晝之後就沒咱們的事了,但皇上卻把弘晝丟在一旁涼快,依然老是把『那種事』扔給阿瑪處理,這到底是為何?」

  滿兒徐徐環顧四周一張張好奇的臉,慢吞吞的端起茶盅來喝一口。

  「這個問題啊,咱們可以關起門來講,可千萬別到外頭去嚷嚷喔!」

  「別犯傻了,額娘,皇上的事,誰敢出去隨便亂掰扯呀!」

  滿兒點點頭。「好,那我就告訴你們,但記得千萬別說出去。」

  「知道了,額娘。」

  「嗯。」茶盅擱回桌上,滿兒開始述說:「這是你們阿瑪說的,弘晝是皇上自個兒挑的人選,可惜他對學武不怎麼有興趣,資質不夠又不肯專心,你們阿瑪的武功至多他也只能學得一半,這種情況你們阿瑪也勉強不了他……」

  「這我懂,我懂!」滿兒才說一半,雙兒就忍不住打岔進來。「就像阿瑪教我們幾個武功,明明阿瑪也沒偏心,但我們每個的程度就是不同,除了大姊沒機會學,二姊沒興趣學,大哥領悟了九成五,就差那半成,大哥硬是沒辦法像阿瑪那樣不用劍,至於二哥……」

  「不到八成。」弘曧苦笑。

  弘昶吐吐舌頭。「我七成。」

  雙兒抓抓頭髮,嘿嘿笑。「我才六成,比弘晝稍微好一點而已。」

  「只有四弟,他領悟了十成十,」弘曧不好意思的說,輸給弟弟真是超沒面子。「就他一個學全了阿瑪的武功,也可以像阿瑪那樣不用劍,僅是功力深淺有差罷了。」

  「沒錯,武功不夠高,要辦皇上交代下來的差使就不容易,更何況……」滿兒遲疑一下,嗓門壓低了。「別看當今皇上表面溫和,其實他是個徹底專制的皇帝,那種人不會把可能威脅到他的皇位的人留在身邊……」

  「所以當年皇上才會利用阿瑪和大哥除去弘皙與支持弘皙的人。」弘曧低喃。「倘若二叔允礽沒有被廢,現在的皇上應該是弘皙。」

  滿兒頷首。「另外,皇上尤其不能容忍有人冒犯到他的至尊皇權,而弘晝在他面前一向隨便慣了,譬如當著皇上的面毆打朝中重臣,到皇太后宮中請安時,竟不按禮儀的跪坐在皇帝的藤席上……」

  「哇,這可真是逾矩了,難怪皇上要把弘晝閑在一邊,」弘昶咕咕噥噥。「不治他罪已算開恩了。」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弘晝,追根究柢得怪太后。」

  「這又關太后什麼事了?」

  「按清制,後妃生了孩子必須交給其他後妃撫養,換句話說,母親不能直接撫養親生兒子……」

  「我知道、我知道,」雙兒又插嘴了。「目的是避免母子關係過於親密而聯合起來有所企圖,甚至謀求皇位。這是皇室最己忌諱的事,為此而不惜割斷母子之間的血緣親情,用心也可謂良苦了。」

  「嗯,就是如此。」滿兒再點頭。「而當年撫養弘晝的恰好就是太后,因此太后總是向著弘晝,處處偏袒他,自己的親兒子反倒不親了,寵得弘晝愈來愈放肆,有時皇上忍不過,想調弘晝到北方去苦兩天,太后就叫宮女幫她整理行李,說是要陪弘晝去,皇上只好收回成命,但心裡的怨懟不言可喻,只是無可奈何……」

  她們愈說愈熱烈,唯有翠袖的目光隨著說話的人轉過來繞過去,聽了半天愈聽愈茫然,始終都在狀況之外。

  「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我都聽不太懂?」

  滿兒失笑。「不懂最好,懂這些對你並沒有任何好處。」

  「對對對,這些大嫂不必懂,大嫂只要想著大哥就夠了。」說著,雙兒曖昧的擠眉弄眼,十分滑稽。「難道大嫂一點兒都不想念大哥嗎?」

  「誰說不想!」翠袖衝口而出,旋即被大家的調侃眼光看得面紅耳赤的赧下臉去盯住自己的手。「我……我一直好擔心他過得好不好?衣服穿得夠不夠溫暖?三餐有沒有按時吃?鐵保有沒有天天煎補藥給他喝?還有……」

  她愈說愈擔心、愈說愈憂慮,相反的,四周的人突然興奮起來,各個望著翠袖背後笑逐顏開,樂不可支。

  「他是不是很辛苦?會不會過度勞累?舊疾有沒有復發?有沒有受傷?」翠袖呢喃著,兩隻手愈絞愈厲害,幾乎扭成麻花糖,看得出她是真的十分擔心。「雖然他信裡都寫說他很好,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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