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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給她兩百英鎊!這樣可以了吧,培迪?唉,拜託你專心聽我說嘛!」

  泰德聳聳肩。「週薪兩百英鎊,公司會直接把薪水匯進你的戶頭裡。好,如果桑小姐沒有問題的話,請你把這張人事數據填寫一下。」

  十分鐘後,直達一樓的電梯裡,桑念竹和李亞梅一人捧著一罐極品大吉嶺紅茶面面相覷。

  這樣就成了?

  週薪兩百英鎊,公司提供手機、計算機,還有年終獎金,雖然是打工,但福利仍比照正式員工,是「正式」的打工人員,而且經理還頻頻保證工作不會太多,絕對不至於佔用到她寶貴的約會時間,如果有需要,公司的法律顧問也可以免費提供她課業上的輔導。

  這未免太誇張了吧?

  不約而同的,兩人把異樣的視線投注在於培勳身上,後者正不耐煩地望著迅速變換的樓層數字。

  首次,她們覺得於培勳不是像她們所以為的那樣平凡普通。

  回到一樓接待大廳,包括松元和金相姬,等在那兒的一干同學們立刻一窩蜂湧上來。

  「不會吧?你真的要在威迪生打工?」

  「成了嗎?」

  「威迪生不是不收兼差打工的嗎?」

  「成了!成了!其他別再多問了,拜託,我快餓死了!」李亞梅嚷嚷著,到現在她都還迷迷糊糊的,哪有辦法回答其他人的問題?何況這也不關他們的事。

  「我請客,或者是……」松元大爺立刻站出來,「你要請?」他詢問的對象不問可知。

  於培勳兩眉一場,淡淡一哂。「可以啊!」

  「可以?」松元健懷疑地一揪眉。「告訴你,我可從來沒請他們去吃過漢堡三明治什麼的喔!我都是請他們去一流餐廳的。」

  「五星級飯店也沒問題,」於培勳泰然自若地回擊。「可惜你們進不去!」

  眾人一怔,然後各自往下一瞥——穿的確實都很有格調,可惜沒有一個是正式服裝。

  「莫理斯之屋可以進去!」某人突然大叫,眾人頻頻點頭贊同。

  其實莫理斯之屋並不是餐廳,也不是飯店,而是一家專屬於年輕人的俱樂部,食物雖然不是特別好吃,但你就算穿睡衣在裡頭逛也行,然而重點是——那兒的花費非常昴貴,媲美……不,比五星級飯店更要昂貴,一杯礦泉水就要三英鎊了,更遑論其他。

  片刻後,在往莫理斯之屋的車上,李亞梅擔心地趴在前座後背上。

  「真的可以嗎?莫理斯之屋真的好貫好貴喔!」

  「放心,我這趟是出差,在這兒的所有花費都可以報公帳,一毛錢都不用我出。」

  原來早就打好如意算盤了!

  可是……

  付賬的時候怎麼辦?他有帶那麼多現金嗎?還是待會兒有人會很丟臉的打電話四處討救兵?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呀?

  ***

  格林威治法庭,兩點前二十分,審判尚未開始,旁聽席已半滿,桑念竹和同學們就坐在左邊前面兩排,中間走道旁空了一個位置——於培勳上盥洗室去了。

  「你看見了沒有?」

  「看見了、看見了,艾麗斯的男朋友拿黑鑽水晶卡刷卡,真是太炫了,我是第一次看到那種卡耶!」

  「我也是!我也是!聽說那種卡是沒有額度限制的,就算刷上一億美元也沒有問題。更是看不出來啊!原來那傢伙有那種身價。」

  「難怪松元灰頭土臉的溜走了,他用的卡也只不過是普通的運通金卡而已。」

  竊竊私語聲自四面八方襲擊過來,桑念竹與李亞梅默默相對一眼,再同時轉望那個空位。

  「你不知道?」李亞梅低問。

  「我不知道。」

  「你沒見他用過?」

  「從來沒有。」

  沉默片刻。

  「他真奇怪!」李亞梅喃喃道。

  「其實……」桑念竹遲疑地囁嚅道。「我沒有告訴過你,他……他帶我去過聖詹姆斯俱樂部,而且……」

  「欸?!」李亞梅伸長脖子驚呼,旋見各個人都對她行注目禮,忙又縮回脖子,聲音更低了。「聖詹姆斯俱樂部?真的假的?」

  桑念竹輕得幾乎看不見的點了一下頭。「而且我還看見哈利王子喔!」

  「騙人!」李亞梅再次失聲驚呼,這回顧不得有沒有人對她拋衛生眼了。「本尊?」

  桑念竹頷首。「我們還去看他們玩橋牌,真的好可怕,他們的賭注……」

  「你們在說什麼?」于培勳突然冒出來在一旁坐下。「剛剛某人的鬼叫聲在法院外都可以聽到了。」

  一瞧見他,李亞梅立刻抓過手去揪住他。

  「下回你們要是再看見哈利王子,記得通知我,我馬上搭噴射機去找你們!」

  於培勳怔了怔,繼而失笑,慢吞吞地把她的手送回去。

  「萬聖節我帶你們去俱樂部,那天應該可以看見。」

  「一言為定!」李亞梅彈了一下響指,又問:「你為什麼會有那種卡?」

  於培勳聳聳肩。「老總替我辦的,方便我替他辦事。」

  「老總?你是說威迪生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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