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親愛的(42)_古靈

四二

　　「不，他們並沒有成立公司，只是一個傭兵團隊，不超過一百人。」

　　「你們又怎會對上的？」

　　「因為工作，」邵風解釋。「我們接的多半是保護和訓練方面的合約，他們接的都是綁架、暗殺、政變或恐怖活動的合約，那種工作傭金更高……」

　　「不會那麼嘟嘟好，你們保護的對象就是他們暗殺的目標吧？」司琪喃喃道。

　　「真聰明，答對了！」邵風很慷慨的送給她一個稱讚獎勵。「他們一直暗殺不了我們保護的對象，可想而知他們有多飆火！」

　　「原來並不是所有傭兵都是同一國的。」司琪咕噥。「不過……」她來回看文揚身上的點滴、血袋、氧氣，甚至心跳監視器，還有那些手術用具。「傭兵都得帶上這麼齊全的裝備嗎？」

　　邵風哈哈一笑。「當然不是，但經過上回的經驗，我們寧願有備無患，反正六哥的『副業』是醫生，那種東西他都會用，而事實也證明我們並不是白費力氣，不是嗎？」

　　司琪衷心點頭贊同。「沒有如此齊全的裝備，就沒辦法替他緊急開刀了。」

　　「是啊，六哥還說……咦？」邵風突然跳起來，仔細看一下文揚，再回頭放喉大吼，「六哥！」

　　他這一吼，司爸爸、文老大和文老六立刻從不同的方向跑來，司琪驚喜的發現文揚清醒了，可是他雖然大睜著兩眼，但模樣不太尋常，目光發直，神情呆滯，看上去有點可怕。

　　「阿揚，阿揚，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文老大連續喚了好幾次，文揚才極為緩慢的把視線移到文老大臉上。

　　「大……大哥？」

　　「上帝保佑！」文老大呻吟，但臉上是滿滿的笑。「你總算醒了，阿揚！」

　　文揚又看了文老大好一會兒，才問出第二句話，「我們……離開了？」

　　「不，還沒有，老六說不能用車子送你離開，所以我們在等待直升機。」

　　一聽還在等直升機，文揚的神色變了。「小……小琪？」

　　邵風馬上把司琪推到他面前。「放心、放心，司琪在這裡，她很安全！」

　　文揚飛快的瞥司琪一眼，清秀的五官頓時扭曲了，劈手便捉住文老大的手臂，表情竟顯得有點猙獰。

　　「立刻送……送她離開！」

　　「會會會，等直升機一來，我們立刻送她離開！」

　　「不！」文揚嘶聲低吼，模樣更兇惡。「現在……馬上……立刻送她走！」

　　「嗄？現在？」文老大為難的瞄一下司琪。「這……不行啊，阿揚，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要送她離開就得分出人手，這麼一來……呃，你知道的，阿揚，我不能這麼做。」

　　「立刻……送她走！」文揚怒吼，吼完就開始喘息，胸腔劇烈起伏，表情在猙獰之外又多了一份痛苦。「現在……馬上！」

　　見他生氣了，文老大有點慌張。「可……可是……」

　　雙眸怒睜，文揚粗暴的硬將文老大扯向他，「現……現在……立……立刻……送……送她……她……她……」聲音中斷，捉住文老大的五指逐漸松脫，最後無力的掉下去，雙眼仍睜著，但目光渙散，瞳孔逐漸放大。

　　文老大差點沒嚇死，文老六和司爸爸急忙推開文老大和司琪、邵風，一人一邊同時為文揚診視。

　　「他休克了！」異口同聲，再一會兒……「內出血！」

　　司琪驚喘，邵風呻吟，文老大險些昏倒。

　　「必須再動一次手術止血，但血袋不夠，大哥，誰可以輸血給阿揚的，快叫他們換班過來！」文老六冷靜的吩咐。

　　文老大立刻飛奔出去交代，很快又跑回來，見文揚的胸腔已被切開，不由得猛吞口水，臉都綠了，「他們馬上來！呃，老六，沒……沒問題吧？阿揚他……他還好吧？」他戰戰兢兢地問。

　　「不好，」文老六語氣生硬的潑去一盆冷水，「非常不好！」再加冰塊。

　　這盆冷水可真夠冰，害文老大機伶伶的連打了好幾個冷顫，邵風梗了一聲，覺得眼前開始發黑，司琪雙臂環住自己，無法制止恐慌淹沒她，那深層的畏懼幾乎令她窒息。

　　「六哥，你要是救不活阿揚，就等著被你爸一槍斃了吧！」邵風用力恐嚇。

　　文老六冷冷一哼。「不用爸爸動手，我會自己了斷。」

　　邵風怔了怔，數秒後，竟然笑了，不再慌張，也不再驚懼。

　　「也是，倘若阿揚真的死了，我們幾個都得陪葬，誰也逃不掉，而且我得死第一個，因為……」平靜的眼神緩緩移向司琪。「是我拍胸脯保證把阿揚交給你沒問題的，我的責任最大，非死不可！」

　　面對邵風平靜的目光，非常奇異的，司琪的恐懼也悄悄消失了，同樣平靜的回視他。

　　「不，我死第一個，你第二！」

　　司爸爸全身一震，駭然回過頭來，驚見司琪那平靜得近乎冷淡的神情，頓時明白她並不是衝動，也不是過度悲傷才會說出這種話來，姑且不論她是為了表示負責，或是其他原因，但她是真的打算若是文揚死了，她要陪葬。

　　不，文揚絕不能死！

　　＊＊＊

　　手術又結束了，這回沒有人敢離開文揚身邊，連文老大也是用對講機和外面守衛的人聯絡，不時有人來探問文揚的狀況，各個臉上都流露出無盡關懷與憂慮，沒有半個例外。

　　司琪注意到他們每個人都好高，都在一九〇上下，女人也有一八五左右，邵風說這回文揚的堂表兄弟姊妹們全都出動了，四女九男，總共十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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