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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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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好奇,我只是好奇!」文揚慌忙道,沒注意到自己承認一直在盯著人家看。 這個人肯定不適合做特務,要是被敵方捉到了,不必用刑他就會自動招供了。 司琪暗笑不已,「其實以前是我媽媽在教的,寒暑假時她總是帶著我來,從小看到大,不會也會了,大家也對我很熟,後來我媽媽……」頓一下。「在一年前車禍去世,我才代替她來教舞。」 「真羡慕。」文揚輕輕歎息。 「羡慕跳舞?」 「不,是羡慕你們能彼此交談交友。」 「你沒什麼朋友?」司琪問,心裡一點也不奇怪,他看上去就是那種內向得不知如何交友的木頭。 「沒有,過去我太專注於工作了。」 「那就一起來跳啊!」司琪熱心的鼓勵他來做她的學生。「如果你有注意到的話,也有不少年輕人跟我們一起跳舞喔!」 文揚露出苦笑。「你教的舞步動作太激烈了,我沒辦法應付。」 司琪狐疑的挑一下眉。「幹嘛?難不成你有病?」 「不是病,是……」文揚遲疑一下。「呃,總之,對我而言,動作太激烈的運動一律列為禁忌。」 「這樣啊……」她若有所思的注視他片刻,忽地拍拍他的肩。「不用羡慕。」 「呃?」 「沒什麼。對了,我好像從三個月前才開始看到你?」話頭一轉,講到別的地方去了。 「三個月前我才搬到臺北來。」 「原來如此。」司琪恍然大悟。「你住哪裡?一個人嗎?」 「我一個人住,住在……」文揚唇畔微漾起沉靜的笑。「你家住十一號一樓,我住十二號二樓。」 司琪呆了呆。「欸?我怎麼不知道?」原來大家都是厝邊! 「你總是那麼精力充沛的忙忙碌碌,當然不會注意到我。」文揚淡淡道。「我倒是常常在陽臺上看著你出門回家。」 「啊……」司琪搔搔頭發,不好意思的打了個哈哈。「我是知道十二號二樓都是租給人家的啦,不過沒注意到房客是不是換人了,哈哈,原來三個月前換你了,歹勢、歹勢,沒去跟你打個招呼!」 「不,應該是我主動跟鄰居們打招呼,可是……」文揚輕語。 「你不好意思?」 文揚赧然頷首,模樣就像不好意思跟男生說話的小女生。 司琪拍拍他的肩。「沒關係、沒關係,我會幫你跟鄰居們講一聲,我們那一區都是二、三十年的老厝邊,大家都熟得很,有事情都會互相幫忙,有好康嘛A到燒報,認識了包你有好處!」 「呃,謝謝。」 見他愈來愈不好意思,雙頰竟又泛出兩抹淡淡的紅暈,司琪忍不住又失聲笑出來。 「拜託,這樣也要臉紅?你是不是被父母保護得太周到了?」 文揚沉默一下,悄然抬眸,雙瞳中竟又浮現那沉重得教人難以忍受的寂寞。 「我的父母早就過世了,不過我叔叔和姑姑都非常疼愛我,就如你所說的,他們非常保護我,生活上的每一項細節,他們都盡可能為我設想到盡善盡美。還有我那些堂表兄弟姊妹們……」 他輕輕歎息。 「他們簡直是把我捧在手心上呵護,寵到令人難以相信的程度,害我差點連最基本的生活都無法自理。剛開始自己生活時,真是有點手忙腳亂,幸好我還不算太笨,慢慢總算習慣了。」 既然親人都那麼疼愛他,他又為何如此寂寞? 司琪差點脫口問出來,幸好及時吞回去,他們才剛認識,並不適宜問這種太深入的問題。「快九點了,你不用上班嗎?」再一次,她很突兀的把話題轉開,下意識想抹除他眼中的寂寞。 「不用,」文揚搖頭。「我的身體出了問題,是到臺北來休養的。」 原來他是從南部上來的,不過,到臺北來休養身體……為什麼聽起來好像有哪裡不太對頭? 司琪困惑地甩甩頭。「所以你就每天閑閑無事到處亂晃?」 「我沒有到處亂晃,」文揚輕聲辯駁。「早上我都在這裡畫畫,中午回公寓,看書或者看電視,很少出門。」 「好『豐富』的生活,請問你是在品嘗不食人間煙火的滋味,還是在閉關修練絕世武功?」司琪嘲諷的喃喃道。「真是廢人!」 文揚瑟縮一下。「不然要我怎樣?」 「怎樣啊?」司琪若有所思的盯住他半晌,兩眼逐漸發亮,忽地猛跳起來,還順手拉他,使他不得不跟著她起身。「我們走!」 「到哪裡?」文揚手忙腳亂的把畫本和畫筆放進袋子裡。 司琪沒有響應他,也沒再繼續催促他,文揚不禁疑惑的低頭看她,卻見她以十分誇張的表情,慢慢的把視線從下徐徐往上拉。 「Shit,光看你這張比女孩子還清秀的臉,我還以為你應該跟我差不多高,搞不好比我還矮,沒想到……」司琪瞪著大大的眼仰視他。「先生,以女孩子而言,一七四公分並不算矮,而你居然高我一個頭!」 「我堂哥比我更高!」文揚自衛似的衝口而出,把另一個更該死的人供出來,要殺就去殺那個傢伙吧! 「是你『高高在上』的站在我面前,又不是你堂哥!」司琪沒好氣的說。 「我……我……」 「你到底有多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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