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古靈 > 眼裡怨你夢裡念你 | 上頁 下頁


  「勳,你快來幫我看看,我是不是哪裡弄錯了,為什麼找不到可以放data檔的文件夾呢?」

  「呃?」於培勳怔了怔,猶豫了下,隨即起身到她旁邊看了看,「在這裡,有時候他們會把它隱藏起來,你要到文件夾選項那邊改變檢視形式……」他一邊解釋一邊動手替她把所有隱藏的數據全顯現出來。「哪!這樣就有了。」

  「原來是這樣啊!」桑念竹無限欽佩地低喃。「你真的好厲害耶!」

  「我是念資訊工程的呀!」要是玩計算機不行的話,還能「混」到拿博士嗎?「而且這是最基礎的知識,任何人都知道的。」

  「我就不知道,」桑念竹沮喪地低低嘟囔。「其實我們也常常要上網查數據,可是我就是怎麼都熟練不起來,每次都會出錯,好遜喔!」

  「我教你。」於培勳脫口道。

  「真的?我很笨的喔!」

  「當然……」咦?請等一下!「是……真的……」於培勳蹙著眉,滿臉疑惑——現在到底是怎樣?

  李亞梅再次笑翻了。

  于培勳的個性陰晴不定,有時候脾氣實在不怎麼好,可是無論他有多惱怒,一旦面對羞怯的桑念竹,堂堂牛津博士的腦筋就會自動打結。

  將最後一份數據移入檔案夾裡,桑念竹終於松了一口氣。「好,大功告成!」

  默默地注視她下線,關機,於培勳終於決定再追加一次「最最最後的機會」給她。

  「你真的不能不去打工?」

  「你不喜歡我去嗎?可是我已經答應人家了,何況……」桑念竹悄悄覷他一眼。「我有一樣很想買的東西,但是好貴喔!我實在買不起,所以那家精品店老闆的兒子就承諾我,如果我願意在那裡打工到二十四日下午三點,他可以打折再打折賣給我,那樣我就買得起了。」

  於培勳呆了呆。「二十四日下午三點?你……你不是要和那個金髮大帥哥共度聖誕夜?」

  「金髮大帥哥?誰啊?」桑念竹茫然反問,繼而啊的一聲恍然大悟,「你是說精品店老闆的兒子嗎?應該是他,因為精品店裡只有他是金髮的。呃!他……」雙頰驀然浮上兩抹羞澀,「他是有說要請我在聖誕夜去參加派對啦!所以我就跟他老實說我有男朋友了,那樣不方便。我想……」期待的眼神宛如小鹿班比似的瞅住他,「雖然你沒提,可是你一定會帶我到哪裡去吧?」

  於培勳頓時傻眼。為什麼他們老是上演這種無厘頭式的笑鬧劇呢?

  怔忡片刻後,於培勳終於想通可惡的「前因」和可笑的「後果」,憤怒的眼立刻殺向房間另一頭的罪魁禍首,同一刻,李亞梅也忍不住失聲爆笑出來。

  「天哪!你們真是太可笑了,正經八百的對話居然能講到這樣!」

  「李亞梅,你……」

  無視於培勳忿忿不平的目光,李亞梅兀自來到猶不知發生何事的桑念竹身後,趴在她肩上,繼續笑得喘不過氣來,並提出良心的建議。

  「我說你啊!下次跟大博士講話的時候,千萬千萬要記住,先說結果再講過程,否則大博士的IQ不太高,他會聽不懂,OK?」

  「咦?」可是這樣不是顛倒了嗎?

  桑念竹一臉困惑,李亞梅加倍爆笑,於培勳則憤然地坐回床上去繼續他的縫紉,差點把針線縫到自己手上去。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找到機會整得她變豬頭!

  §第二章

  自從二次大戰後,每年的十二月初,挪威會從奧斯陸空運一棵巨大的聖誕樅樹到倫敦安放在特拉法廣場,並裝上彩虹點上燈飾,在某個時刻舉行傳統性的點燈儀式,提醒大家聖誕節近在眉睫了。

  之後的每天傍晚,特拉法廣場都會播放聖誕歌曲直至二十四日聖誕夜過後;另外,柯芬園也有相關的活動配合,人們可以在此體會到傳統的、宗教氣氛濃厚的聖誕節感受,只可惜總是缺少一樣聖誕節最重要的景致——雪。

  倫敦雖然又濕又冷,但降雪的機會實在不多;大雨,可能;大霧,可能;運氣好或許還可以碰上兩片雪花讓你以為眼花了,趕緊去配副老花眼鏡回來重看一次,可是大多數時候不是雨就是霧,只頂著一片陰沉沉的天已經算是很給你面子了。

  然而此刻,懷著滿心的感恩,於培勳走在漫天大雪中緩緩行向牛津街,覺得這場大雪簡直是奇跡,在倫敦念了那麼多年的書,他可從來沒有在聖誕節看過半片雪,元旦過後或許有可能,但機會也不多。

  沒想到就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白花花的雪竟然就這樣毛毛的飄下來,而且昨晚的BCC新聞也提到這是十幾二十年來倫敦最大的一場雪,還造成不少交通問題,所以他也不敢開車,寧願奴役兩條腿,不過無所謂,有下雪就行了。

  沒有雪的聖誕節哪夠氣氛?

  一腳一個雪坑,想到能夠與桑念竹共度一個銀白美麗的聖誕夜,他就忍不住咧出笑容來。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呵著滿口霧,他掏出手機打開。

  「哈囉?」

  「培迪?我是……」

  對方連說全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於培勳便面無表情地啪一下闔上手機,再想一想,索性關機後才放回大衣外套口袋裡。

  這是第幾回了?

  自從老婦人命案接二連三發生之後,麥尼已經找過他幾百萬次了,軟硬兼施連哄帶騙,又拐又威脅,勒索並哀求,無非希望他能再幫點忙。然而,就算他無意躲避麥尼。可也沒興趣再收另一封恐嚇信——被人恐嚇的滋味享受一次就夠了。

  反正註定要死的終究難逃一死,他又能幹嘛?麥尼以為他救得了那些可能遭害的老婦人嗎?

  不,錯了,他救不了,不但救不了,反而會讓她們遭受到更痛苦的傷害,這種一點好處也沒有反而更糟糕的事,為什麼他還要明知故犯?

  他又不是不會加減乘除的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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