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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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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眼瞥他一下。「想辭就辭了囉!」 「老婆!」任沐霈抗議。 吟倩輕歎。「老公,我問你,如果哪天我希望你不要再跟音樂扯上任何關聯,只專心來陪伴我們母子三人,你會如何?」 「沒問題!」任沐霈回答得毫不猶豫。 「會捨不得嗎?」吟倩又問。 「有什麼好捨不得的?」任沐霈反問。 「起碼會有點難過吧?」 「難過什麼?」 「難過……」吟倩聳聳肩。「難過失去了那些掌聲、歌迷的崇拜等等,還有……唔,榮耀光彩?」 任沐霈輕蔑地打從鼻孔哼了一聲。「無聊!」 「真的一點也不?」 「完全不!」任沐霈斷然道。 「那不就是了?」吟倩撫挲著他的手臂。「有必要時,你都能毅然離開音樂界了,我又為什麼不能辭去工作?」 任沐霈呆了呆。「那……那不同……」 「有什麼不同?」吟倩喟歎一聲。「我還記得兩年前你病倒時,我一直在苛責自己……不、先聽我說完……好,當時我一直怪責自己,要是我多注意一點,早就該發現你有什麼不對勁了。 「醫生告訴我,那是一種慢慢發作的病,應該可以從生活中的一些小細節上發現到病症,但是我居然都沒發覺到,直到一連串緊密的活動,促使你的身體因承受不了而直接潰倒,我還在問我自己:怎麼會這樣?」 任沐霈抱緊了她。 「為什麼?」吟倩自問,隨即又自答,「因為我沉溺在自己的樂趣中,任性地認為你可以擁有你的音樂,為什麼我不能享有我的教學?所以,我才任由咱們的生活搞得一團亂;教學工作喧賓奪主地成為我生活中最重要的項目,而把你跟孩子撇在後頭,閒暇時再慈悲地扔點關心給你們,自認我已經盡到好妻子、好母親的職責了。」 任沐霈又想說話,吟倩忙噓了一聲。 「拜託,老公,讓我一次講完好不好?」 任沐霈只好又閉上了嘴。 「謝謝。」吟倩柔聲道。「然後,你病倒了。那時候我才想:去他的興趣!去他的教學!我什麼都不想要了,我只要你好好的,陪著我一起養大孩子,陪著我一起白頭,陪著我由生到死……」 想到當時的驚慌恐懼與愧疚,她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水光在睜眶裡晶瑩閃爍。 任沐霈用雙臂更用力地摟緊了她。 「我真的什麼都不想要了,」她細細哽咽著。「我只要你活著,真的,我只要你活著……」 「我知道、我知道,」任沐霈呢喃著將她轉過身來擁住她。「噓!別哭了,我現在好好的不是嗎?」吟倩趴在他胸前抽噎不已,濡濕了他的胸毛,也揪疼了他的心。「老婆,拜託別哭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生病了!」 「少扯了!」她不由得哭著笑了。「生不生病還能由得了你嗎?」 「想辦法囉!」任沐霈低語。「別哭了,老婆,我好心疼的耶!」 吟倩猛吸了幾下鼻子,終於勉強止住了淚水。 「反正……反正我是要告訴你,我辭職並不是犧牲了興趣,而是我想先緊緊抓住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你。人是不能太貪心的,放棄教學並不會有什麼遺憾,但若是失去你,我真的無法忍受那種痛苦,所以我選擇了你。你要說是我的自私也可以,我害怕痛苦,我要保有最重要的,所以我放棄了其他無足輕重的事物,這樣你瞭解了嗎?」 任沐霈輕歎。「是的,老婆,我瞭解了。」 「那你還有什麼好囉唆的嗎?」 「只有一項。」 吟倩柳眉一挑。「什麼?」 「你不會連女兒也放棄了吧?」 吟倩笑了。「才沒有呢!你還是欠我兩個女兒喔!」 「那麼多?」任沐霈喃喃道:「欠債太久會成爛賬的,你不想現在先要一個去嗎?」 雙臂誘惑地纏上了他的頸項,「欠久一點不會多點利息嗎?」她呢喃低語。 「啊!真抱歉,這筆賬沒有利息,」任沐霈戲謔地咬住她的耳垂。「只有可能變成呆賬,所以,為了保住你的權益,你還是趕緊跟我要債吧!」 「是嗎?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 她雙手用力一推,任沐霈驟而躺平,她再輕巧地翻到他胸前趴著。 「債主來要債囉!」 任沐霈邪氣地咧嘴一笑。 「歡迎之至!」 *** 翌日第一件事,自然是先到第五大道和第一〇〇街交口的西奈山醫療中心報到,做一番詳細檢查。之後,恢復本來面目的哈爾、喬和理文三個就帶著任育倫到處跑,尚未易容改裝的任沐霈,則帶著老婆和胖兒子四處閒逛。 在曼哈頓底部的斯塔騰島渡口搭乘巨大渡船,渡船破浪前進,自紐約港,途經總督島、艾麗斯島,以及自由女神像。游過下曼哈頓絕妙美景之後,再到世界貿易中心一一〇樓上的世界之窗酒吧,去喝杯雞尾酒……呃,不行,老公不能喝酒,還是喝果汁就好了。 或到洋基體育場看看球賽……嗯!好像場邊呐喊加油的洋基隊迷,那股子瘋狂勁兒比場內的比賽還有趣哩! 帝國大廈、格林威治村、布魯克林高地……就只一個地方沒去——中央公園。 演唱會前兩天,他們只待在旅館裡養精蓄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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