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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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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聽到這兒,始終瑟縮著不敢出聲的沈康方才急惶惶的插進嘴來。 「門主,你要我做的我都做到了,現在,該把我老婆和孩子還給我了吧?」 「你的老婆孩子?」月影門主更是有趣的哈哈大笑。「你還要你老婆孩子幹什麼呢?反正你們也活不久了!」 沈康面色大變,「你想反悔?」憤怒的咆哮。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小兄弟,」月影門主一臉虛偽的同情。「想想,一旦奪魂公子死了,奪魂穀的人勢必非揪出兇手不可,然後他們就會找上你——你是最後一個被看到與奪魂公子在一起的人,為免你招出我們來,殺人滅口應該是最好的辦法,這麼一來,就沒有人能夠牽扯到我們身上來了!」 「你你你……卑鄙!」沈康又驚又怒,又慌又懼。 月影門主輕哼。「沒有你的忘恩負義那麼無恥,奪魂公子曾經救過你們,你還不是照樣出賣他!」 沈康心虛的縮了一下。「我……我是不得已的。」 月影門主聳聳肩。「我們也是不得已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也是這麼想的不是嗎?所以啦,你也不能怪我們,是你先……!」猝然斷音,猛然抽了一口冷氣,並同其他人一樣,戰慄的連退數步。 不怕,不怕,他們不需要害怕的,可是……可是…… 面臨必死無疑的困境,藺殤羽在适才那一瞬間的爆戾之後,馬上又恢復異乎尋常的平靜,恍如一注千年不波的死湖,又似一座無可撼動的山嶽,妖異俊美的臉容上一無表情,目光清澈冷沉,似是兩泓幽還無比的潭水,深不可測,不帶丁點情感,背負在後的手慢條斯理地移到前方,隨手將原來的摺扇棄置於地,再從懷裡掏出另一把摺扇,刷一下打開…… 就是這一下,駭得眾人心驚膽戰、毛骨悚然。 江湖中人都知道,奪魂公子的武器就是一把摺扇,那把絹白的摺扇上,一面是一幅潑墨山水,另一面是一首古詩,很平凡、很普通,隨處可見的一把扇子,卻輕而易舉的廢去了不知多少人的武功與雙腿,使他在短短兩年之內就博得奪魂公子的赫赫威名。 然而,此刻他刷開的並不是他慣常使用的那種絹綢摺扇,而是一把晶瑩剔透,全然透明的扇子,宛如水晶,又似冰雪,不管是扇骨或扇面,全都是透明的,唯有在映照著偶爾透出雲層來的一抹陽光時,才會閃現出炫麗耀眼的光芒。 那把冰鑽摺扇的扇面上,透明一片,無畫也無詩,唯獨書寫了三個鮮血淋漓的的大字: 殺、無、赦! 三個驚心動魄的字眼,宛如利箭般筆直地戮入眾人心頭,明知不需要畏懼一個已然身中軟筋散的人——尤其是對方只有單獨一個人,心腔子卻仍不由自主的緊縮起來,戰慄的屏住了呼吸…… 顫巍巍的咽了口唾沫,「你……」月影門主正想再說幾句強硬的話,是威嚇對方,也是想替自己壯膽。 誰知那個「你」字剛吐出唇間,語音的尾韻還留在舌尖兒上,藺殤羽瘦削的身軀已然橫空暴掠,快如雷劈電閃地撲擊,自執扇的右手,繽紛的雪焰猶如一枚炸碎的冰球般爆裂,一溜溜銀芒閃耀著奪目耀眼的雪白光華,淩厲無比的激射向那九個人…… 下一瞬間,那九個人就有五人,連同後面三十六個堂主、香主級人物,連最起碼的驚愕反應都沒來得及表現出來,就當場血噴如泉地屍橫於地,另外四人——包括那三位五十年前稱霸江湖的老人家在內,驚恐地狂嚎,狼狽得像狗一樣的四腳爬地滾開,這才堪堪逃過一劫。 「你你你……你們還在等什麼,快快快……快上呀!」 月影門主是僥倖逃得一命的四人之一,她慌亂的尖聲大叫,滿臉的驚懼與難以置信。 原以為六個頂尖好手、三位元老級的武林大豪,再加上三幫派的各堂主、香主級的好手,還有五、六百之精銳,就算奪魂公子再是橫霸,應該也是吃不消的,更何況,奪魂公子身中軟筋散,饒是武功蓋世也難以施展,想吃定他,沒有十二成把握,也有十成把握。 萬萬料想不到,才一個照面而已,這邊就折損了七個拔尖好手——五個正副幫主,還有三十六個堂、香主。 他他他……沒有中軟筋散嗎? 而藺殤羽,雙瞳寒冽如霜,冰扇冷鋒炫閃,在數百人的圈殺之中,身影仿佛狂風中的輕煙,飄忽不定,無可捉摸,扇影瞬息萬變,冰芒詭秘奇幻,那麼歹毒兇狠的閃飛著,那樣血淋淋的翻舞著…… 呼呼呼……呼呼呼…… 以最快的速度飛身朝天柱山狂奔而去,沈康不時驚懼的回眸一瞥,深怕有人追上來。 倘若不是奪魂公子一出手便震駭住所有人,他也沒辦法趁機逃出來。 現在,為了老婆和孩子,他不能不回天柱山去求救——他也只剩下他們可以求助了,雖然師弟妹們必定會斥責他的忘恩負義,但他是大師兄,無論如何,他們非得聽他的命令,幫他到月影門總壇救出妻兒不可! 「四師姐和孩子被捉走了?被誰捉走?」師弟妹們失聲大叫。 「月影門!」沈康急促地道。「快,幫我到月影門總壇救他們!」 師弟妹們不假思索,立刻便要動身,唯有俞鎮宇異常鎮定的橫臂阻止大家的衝動。 「慢著,憑我們,又有何能力到月影門總壇救人?這事得從長計議……」 「不用計議!」沈康衝口而出。「月影門的人都到奪魂坡去對付奪魂公子了,總壇幾乎沒人,此刻去正是時候啊!」 「藺公子?」水漾兒失聲驚叫。「月影門的人如何敢惹上奪魂穀的人?」 「不用管為什麼了,」沈康想避開這個敏感的問題。「總之,先幫我……」 「不,你先說清楚,」俞鎮宇卻反而更冷靜得近乎嚴酷,「否則我們誰也不會動!」 他有預感,事實並不像沈康所說的那麼簡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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