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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呃?」

  要帶她出去玩啊?

  嗯嗯,要到哪裡去呢?

  一提到西班牙,人們直覺就想到兩件事:鬥牛和佛郎明哥舞。

  鬥牛,畢安婕看過了,也沒興趣再看,而佛朗明哥舞,她還沒見識過,所以,當迪亞戈問她想去哪裡玩時,她的回答是想去看看佛朗明哥舞。

  為此,她還特地穿了一件吊帶裙,不過迪亞戈穿得更特別。

  平常時候,他總是和她一樣,襯衫、牛仟褲和球鞋就應付過去了,但這天,他穿了一件絲質白襯衫和黑背心、黑長褲,看起來有點……有點……

  狂野!

  「幹嘛一直看我?」迪亞戈扶著方向盤,困惑地問。

  「你……看上去有點不一樣了。」畢安婕喃喃道。

  迪亞戈輕笑,「是嗎?」

  連笑容看上去也有點狂野!

  沒來由的,畢亥婕的心跳莫名其妙的開始加速,還有點喘不過氣來,她慌忙轉開眼望向車窗外,讓沁冷的風吹散她險上的熱氣

  可惡。可惡,她到底是怎麼了?

  就這樣,往格拉納達一路上,她拼命拉住自己的視線,不讓自己看他;而迪亞戈則不斷困惑地瞄向她,不解她是怎麼了?

  「到了,我先帶你在格拉納達城內四處逛逛。」

  「咦?不是要去看佛朗明哥舞嗎?」

  「城內的佛朗明哥是給觀光客看的,多少摻雜了一點現代舞的味道,是表演,晚上我再帶你出城去看看真正的佛朗明哥舞,那才是跳舞。」

  「好……咦?這裡好像很多學生呢!」

  「這裡雖然比塞維爾小,但比塞維爾『年輕』多了。」

  直至晚餐後,迪亞戈才開車帶她到城外郊區一棟建築物前,剛下車就聽見裡面傳出來的歌聲與吉他聲。

  迪亞戈沒有敲門,因為大門是洞開的,他逕自帶她穿過屋內進入中庭,赫然發現中庭裡竟然燃燒著一盆火堆,拱廊前擺了一圈椅子,都坐滿了人,還有人乾脆席地而坐。

  火堆旁,一個穿著傳統吉普賽裝的女人忘我地跳著舞,那女人真叫一個美啊。妖嬈多姿,體態嫵媚。舞姿更是煽情,連身為女人的畢安婕都看得兩眼發直。

  迪亞戈頃想帶畢安婕悄悄在後面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但很不幸的,那女人一舞蹈回身來就看見了迪亞戈,那張美得令人心痛的臉立刻燃起瘋狂的熱情,一整個人狂喜的撲了過來。

  「迪亞戈!」

  畢安婕不得不承認,那女人不但美得攝人,連聲音都超級有磁性,保證會讓男人連骨頭都酥掉——比鹽酥雞更酥。

  「伊莎貝爾,好久不見了。」迪亞戈笑著與她互親雙頰。

  那女人,伊莎貝爾,緊抱住他不放,還撒嬌。「好久好久了。迪亞戈,我好想你喔,你都不想我嗎?」

  「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很忙。」迪亞戈不落痕跡地閃過她想親上來的嘴。

  「忙得連想我的時間都沒有嗎?」伊莎貝爾哀怨地瞅著他。

  迪亞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幸好,現場的人幾乎都認識他,也團團包圍過來了。一個個輪流和他親熱的相互擁抱。

  「真的好久不見了,迪亞戈。」

  「剛忙完吧?」

  「別光顧著工作呀、太不像西班牙人了!」

  迪亞戈掛著熱情的笑容,一一和他們打招呼寒暄,好半天後,才有空將畢安婕拉上前。

  「這是我朋友的妹妹,潔西卡,她想看看佛朗明哥舞,我就帶她來了。」

  伊莎貝爾嬌媚地橫著眼。「原來是小妹妹想看啊!」

  小妹妹?

  「是啊,老姊姊,是我想看。」畢安婕不清不楚地在嘴裡咕噥。

  一聲嗆咳,她殺去一眼,迪亞戈嘴角在抽搐。

  「可以,不過,你要『幫忙』。」伊莎貝爾朝三個吉他手其中之一使個眼色,那人立刻把吉他拿給迪亞戈。

  畢安婕驚訝地看看吉他,再看迪亞戈。「你會彈吉他?」

  迪亞戈莞爾。「會一點。」

  說話間,眾人陸續回座,有人讓出兩張椅子給他們,迪亞戈便偕同畢安婕一道落坐,然後翹起腿,放好吉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撩撥,熟練地撥弄出一串流暢悅耳的音符。

  畢安睫雙眉挑高了。「一點?」

  迪亞戈朗聲大笑,用力揉揉她的腦袋,而後轉注伊莎貝爾,後者誘惑地一笑。而後側臉垂首,雙臂後揚,在飄搖不定的火光中,刹那間,他不再是那個嬌媚的美人了,而是一個歷盡滄桑,悲涼的女人。

  畢安婕正感驚歎不已,一串串細膩而感傷的樂音徐緩地揚起。深沉的曲調,悲苦的旋律,那蒼涼而哀傷的音符,將吉普賽人流浪漂泊的靈魂詮釋得淋漓盡致,訴盡了歷盡滄桑的艱辛,生離死別的淒苦,以及受歧視、被壓迫,千年不變的宿命。

  同時,伊莎貝爾也隨著吉他聲舞動著,抬手、扭腰、轉身、揚腿,那火焰旁的纖美人影,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柔美,每一個舞姿都在敘述著吉普賽人熱情卻被壓抑的生命,每一個手勢都在告訴你……

  她不會屈服,她就是要做自己!

  而她臉上的表情更是生動,時而悲傷,時而憤怒,時而哀愁,猶如發自靈魂深處的呼喊。

  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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