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古靈 > 啞情一線牽 | 上頁 下頁
三七


  「孩子都這麼大了,很少半夜醒來哭鬧的。更何況——」杜琴娘疼愛地親親愛孫紅嫩嫩的臉頰。「他要真半夜醒來,我寧願他是吵我們,不要吵到你們,免得妨礙我抱第二個孫的機會。」沒想到娘親會說出這麼露骨的話來,在慕容雪和杜嘯風兄弟的竊笑聲中,慕容羽段不禁尷尬的紅了臉。

  「娘!」

  「嗯,就這麼決定了,往後劭兒就跟我們睡。好了,你們去休息吧!」

  杜琴娘說完話就逕自和慕容問天一道回房去了,慕容羽段無奈,只好也帶著妻子回房。

  「硯心。」

  默硯心把茶盅放在書案頭,然後娣眼望住他。

  「我在想——」慕容羽段手按著書本,沒打開,在沉吟。「大哥臨走之前曾提醒我和爹,我們多少應該請幾個奴僕、婢女來幫忙,可當時我和爹都沒放在心上,因為——」

  默硯心螓首微傾。

  「嗯嗯,被你給『說』著了,」慕容羽段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們習慣一切都自己動手來,總覺得沒有必要浪費錢請奴僕,所以——」默硯心搖頭。

  「的確,現在跟以前情況不同了。」慕容羽段頗有同感地點點頭。「這麼大一座宅子,光靠我們幾個人根本無法照顧周全——」除了琉璃窯和琉璃坊之外,慕容家同時買回的還有好幾處房地產,其中位於秦淮河畔的慕容府是最為恢弘寬廣的一處宅邸,宅內三面假山,山前為池水,以溪水相連,襯以茂林修竹,佈局十分典雅,但花道回廊峰迴路轉,不熟的人往往轉兩個彎就迷路了。

  這倒不失為防盜的好法子,小偷爬進牆來,還沒找到寶就會開始求救了。

  但相對的,要照料起來也很費工夫,要靠他們一家幾口是辦不到的,非得請幾個奴僕、婢女來不可。

  「眼下我們也只能整理我們住的地方,其它空置著的院落樓閣和園子都荒廢在那裡也是不好,」慕容羽段深思地繼續說道。「若是有宵小之徒溜進來躲藏,我們也不會知道——」

  默硯心忽朝房外瞥去一眼。

  慕容羽段會意地頷首。「對,還有爹和娘,辛苦了大半輩子,他們也該享享福了。你也是,這兩年來,真是苦了你了,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也希望能夠讓你過好一點的日子——」默硯心又搖頭。

  「不要說你不用!」慕容羽段伸手拉過她來,讓她像只小貓咪一樣窩在自己懷裡,憐愛地摟住她。「從嫁進慕容家的第一天開始,你就在吃苦,我很感激!慶倖自己能夠娶到這麼一個好妻子;也好心疼!歉疚自己不能讓你過好日子,現在既然有機會回報你了,請你不要再讓我虧欠於心,好嗎?」

  默硯心瞄他一下,美眸垂落,沒有意見了。

  「謝謝。」慕容羽段低喃,唇瓣貼上她鬢髮間,輕輕一吻。「明天我就跟爹說去。」

  在他懷裡,默硯心輕輕點了一下螓首,嬌靨不變的冷漠卻在溫馴中透著幾許純女性的柔弱,那模樣格外嬌媚、格外誘人,頓時,慕容羽段被勾引出難以抑制的純男性欲情。

  「硯心。」

  默硯心仰起水亮的美眸。

  「劭兒在娘那裡,不會打擾我們了——」

  默硯心螓首深垂,不語。

  於是慕容羽段雙手一抄將她抱在懷中,起身快步行向床榻,未幾,床幔悄然落——

  冬日裡的寒夜冷冷清清,屋內卻是纏綿譴蜷、春色無邊——

  元宵過後,獨孤笑愚又來到金陵慕容家了。

  「你是誰?」

  「回獨孤公子,奴婢是靜硯軒的靜蘭。」

  「新來的婢女啊,嗯,你們家少爺呢?」

  「就在靜硯軒。」

  「那又是在哪兒?」

  「奴婢為您帶路。」

  「不用,告訴我怎麼走就行了。」

  「請獨孤公子從這道回廊過去,通過向日亭往左,再經過雪月樓,一看到聽泉——」嘰哩呱啦、嘰哩呱啦,「然後經過賞荷亭廊一直走——最後到底就是了。」

  「——還是你帶我去吧!」年前,他和慕容羽段一家人都是住在宅子前頭的待客軒裡,年後再來,整楝宅子都整理好了,各人有各人的軒閣院落,他就不知道該上哪裡去找人了,現在聽起來,這楝宅子好像比整個金陵城還大呢!

  「啊,妹夫,在練武啊?」

  靜硯軒側的小花圃前,慕容羽段一身輕便的勁裝,正在反復演練一套十分繁複的招式,默硯心靜立一旁「指導」

  不知道她是如何「指導」妹夫的呢?

  獨孤笑愚真的很想問問默硯心這個問題,不過,算了,反正她「說」了他也是「聽」不懂,問了也是白問。

  「大哥,是硯心催我有空就多練練的。」

  「那麼,練得如何了?」

  「猶在摸索當中——」慕容羽段自謙地道,旋即頓住,俯眸;默硯心的柔荑搭在他的手臂上,兩人對望片刻,他赧然地咳了咳,「呃,硯心『說』我的資質還可以——」又俯眸瞟默硯心一眼!她掐了他一下。「呃,還不錯——呃,很好——呃,絕佳——」話愈說愈往上升級,他的手臂大概也差不多快被指出一塊青紫了吧?

  獨孤笑愚險些失聲笑出來。「我說妹夫,小硯在『說』些什麼,你究竟是如何看出來的?」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不過問的是慕容羽段,應該可以得到他聽得懂的答案吧?

  「這——這——」慕容羽段一臉為難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就是——就是——我就是知道——」

  就是了半天,竟然就是出這麼個見鬼的答案來,獨孤笑愚不由翻了翻白眼。

  「了,了,反正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就是了。」

  慕容羽段頷首。「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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