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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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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恨你呀!」 「她恨我很正常,但你不是她表妹嗎?」 「那又如何,」宮雪菱聳聳肩。「只要不肯順從她,就算我是她老娘,她照恨不誤!」 「所以你才不願幫她說話,讓她輕鬆一點嗎?」 「她想害死我,我才會被捉到這裡來做奴隸,我幹嘛要幫她說話?」 「她想害死你?」娜朵吃了一驚。「好狠!難怪你不願幫她,換了是我,我會殺了她!」 「不,殺了她太便宜她了,就讓她繼續在這裡受苦,讓她明白想要害人,自己也會得到報應!」換句話說,當她要離開這裡的時候,她也不會招呼表姊一塊兒逃走,她可沒有那麼多條命讓表姊害來害去。 「也是,到現在她還是那麼傲慢不馴,恐怕一有機會,她還是會害你!」 「我也這麼想。」宮雪菱瞥她一眼,裝作漫下經心地問:「對了,這裡離涼州多遠呢?」 「可遠了,騎馬也要七,八天以上吧!」 那麼遠? 宮雪菱咽了口唾沫,有點無助地眺向遠方。那麼遙遠的逃亡路程,她該如何勘查路線? 啊,對了,用問的! 逃亡路程太遙遠,不能親自去勘查,宮雪菱只好用問的,再偷張地圖來畫上路線,到時候按照地圖走就對了。 當然,問的方式要很有技巧,而且要這個人問一點、那個人問一點,免得還沒問個所以然出來就被人家知道她打算落跑了。另外,還得準備糧食,準備孩子的尿布,最好能偷到一匹馬,不然還沒逃回中原,她可能就先累死了! 自然,這種方式得花上許多時間,等她終於準備妥當時又過了三個月,部落再度忙碌起來了,這時候表演千里大逃亡最合適。 不料,她還沒開始逃,人家就殺過來了…… *** 五月至八月是大漢草原上最亮麗的季節,荒涼禿透的遼闊原野重披上嶄新的碧綠,天空高遠湛藍,和風煦煦,新生的牛犢、馬駒、羊羔成群歡跳,潔白的乳汁如泉水噴湧,在這牲畜膘肥肉滿的季節裡,正是草原民族聚集到「敖包」周圍,以祭祀的方式來感謝大自然哺育之恩的時候。 娜朵的部落也不例外,一早族民們就換上漂亮的新裝,笑逐顏開的騎著駿馬,趕著駱駝去大草原參加奈亦日大會(那達慕)。 這是一年當中他們最興奮的日子,因為祭敖包之後還會舉行技藝比賽,而奈亦日大會幾乎等於一座臨時城市,是競技的盛會,也是物資交流的集散地,牧民會在大會上賣出一年的收穫,再買來一年所需的物品,高高興興的玩,順便達成交易。 「很多漢人商隊也會來,那個賣掉你的商隊應該也會再來。」娜朵說。 經娜朵一提醒,宮雪菱才想起去年她就是在奈亦日大會上被賣掉的。 沒想到已經一整年過去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她那個莊稼人丈夫多半已經再娶了另一個老婆,好給他生下「代代單傳」的兒子,她要是回去的話,不曉得他會把她這個「亡妻」擺在哪裡呢? 靈桌上? 「真希望他們被搶!」可惡,都是他們害的,明明是漢人,竟然捉漢人賣給蒙古人,太差勁了,那種人沒有報應也實在太沒天理了! 「那是很有可能的,畢竟在草原上,搶劫掠奪是家常便飯。」 「起碼你們不會搶劫自己蒙古人吧?」 「誰說的,敵對的部落,我們照搶不誤,瓦剌部落就常常來搶我們,難道你們漢人就不會搶劫漢人嗎?」 哪裡不會,到處都是! 「還有多久才會到大草原?」宮雪菱問,輕輕扒開兒子拉住她辮子不放的手。 「半天時間吧!」娜朵漫不經心的回答,目光瞥向一旁。 「半天時間啊……」宮雪菱也心不在焉的重複道,眸子也朝同一個方向瞄去。 「阿雪。」 「幹嘛?」 「你表姊又在瞪你了。」 一望無際的闊天碧地綠油油,隊伍從北到南綿延著草原之路,興奮地朝大草原敖包前進,宮雪菱與娜朵胸前各抱著一個小娃娃坐在勒勒車裡,後頭跟著五個步行的奴隸,穿著單調醜陋的夾袍,蓬頭垢面,因為她們沒有時間整理自己。 其中一個腦袋深垂,一雙充滿怨恨的眼神卻不時溜進勒勒車內淩遲她們。 「不,是你。」 「明明是你!」 「我看是你。」 「我說是你!」 「是我們,可以了吧?」 「你說她會不會在我們的食物裡下毒?」 「……」要下毒也得有毒可以下吧? 不過,畢竟是自己的表姊,眼看從小嬌生慣養的陸佩儀淪為萬能奴隸,每天從早到晚被操個不停,雖然在宮雪菱看來那些工作並不算太辛苦,但對於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來講,自己洗把臉都很辛苦,何況是做苦工,那簡直是要她的命! 說實話,她還真有點同情陸佩儀。 可是,她還是不會讓陸佩儀和她一起逃走,但至少她可以跟娜朵說幾句好話,讓陸佩儀過得輕鬆一點,不過她得先跟陸佩儀談談。 「表姊,你還是那麼惱我,恨不得我死嗎?」 趁中午隊伍停下來準備食物,娜朵照例去陪伴她的夫婿用餐時,宮雪菱找上陸佩儀,想和她談談。 「不,我更恨你了!」 就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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