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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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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姓陸,我姓獨孤,風馬牛不相干!」宮雪菱嗤之以鼻的別開眼。 「你叫我姑姑!」 「那又如何?有本事就去支使陸家的人為你做牛做馬,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請別老是回頭找娘家的人幫忙,怎麼著,姑姑也被陸家的人休了嗎?」 「你……」 「夠了!」宮孟賢憤怒的介入兩人之間,「如媚,這是最後一次了,往後你們陸家的事我都不再插手,好自為之吧!」而後,他回頭安慰女兒。「放心,最多兩個時辰,女婿一定會出來的。」 宮雪菱默然無言,直勾勾的拿眼盯住穀口。 兩個時辰,好漫長啊! *** 兩個半時辰過去了,宮雪菱焦急的在穀口走來走去,崔蓮悄悄上前。 「把孩子給我吧,我喂她喝點羊奶!」 心不在焉的,宮雪菱把女兒交給崔蓮,再繼續踱過來踱過去,心頭的焦慮愈來愈甚。 眼見女兒如此憂心,宮孟賢也開始後悔。「菱兒,我發誓,這件事了之後,我絕不再管你姑姑他們一家子的事了!」為何要讓年輕有為的女婿去為廢物般的外甥冒生命危險呢? 但宮雪菱卻仿佛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繼續踱來踱去,臉上的憂急愈來愈強烈,好像就快哭了。 「菱兒,你……」他想再安慰他。 宮雪菱驀地雙眼一亮,猛然煞住腳步,大叫,「笑哥!」旋即飛身撲向穀口。 幾乎是同時,穀內也撲出一條跟踉蹌蹌的身影,一落在綠油油的草地上,即刻扔下包袱,一手拔出匕首,一手扯下衣衫,咬緊牙關開始刨挖自己身上的肉;宮雪菱驚駭得一時反應不過來,下一刻,再見宮孟賢和宮仲卿竟也拔出小刀幫他剜肉刮骨,宮雪菱這才一個哆嗦猛然回過神來。 「爹!大哥!」她又驚又怒的大叫,撲過去想要推開他們。「你們怎麼……」 「小妹!」宮仲書半途攫住她。「別慌,看仔細!」 宮雪菱怔了一下,旋即定晴仔細看,這才注意到他們在剜挖的肌膚都已呈現浮腫潰爛的狀況,有的甚至已潰爛到幾乎見骨,頓時心痛如絞。 「去準備繃帶,快!」宮仲書硬把她轉個身,不讓她繼續看。 眼看獨孤笑愚半身血淋淋的,宮雪菱一時心慌意亂得不知所措,一聽宮仲書吩咐,立刻飛奔去取包袱,當她在撕扯內衫做繃帶時,一顆接一顆滾圓的水珠滴落在繃帶上,她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可惡、可惡,他信誓旦旦保證會很小心很小心的說,結果卻這樣血淋淋的給她看,他最好不要給她死掉,不然她一定要陪他一起死! 是他說的,他很歡迎她陪他一起死,不是嗎? §第八章 獨孤笑愚幾乎半邊身子全被大蟒蛇的胃液噴到了,有的地方不但被剜刮至深可見骨,連骨頭也不得不狠下心去刮乾淨,在他昏死過去之前,他只說了一句話。 「該死的二叔,裡頭明明有五條大蟒蛇!」 難怪他會如此狼狽,還逃得出來算他厲害! 但逃出來是一回事,他身上的傷又是另一回事,他那半邊身子被剜刮得坑坑洞洞的,有些地方挖得連白慘慘的骨頭都露出來了;有些地方一大塊肉被挖掉了,簡直就像肉攤上的豬肉,零零散散的快被賣光了。 最教人擔憂的是,打從昏厥過去之後,他就沒清醒過,他們隨身攜帶的刀傷藥根本起不了任何效用,雖然宮仲書已趕回大理去請大夫,但來回最快也要四,五天,獨孤笑愚能不能捱到那時候實在是個很大的疑問。 而最可恨的是宮如媚母子三人,他們竟然毫不在乎獨孤笑愚的傷勢,趁亂拿了萬年冰玉盒就跑。 「走了也好,自今爾後,我再也不管他們的事了。」宮孟賢說道。 宮如媚母子三人一離開,陸佩琴和海公子如果不跟去的話就太可疑了;既然兩個大美女都走了,崔景自然也要跟緊她們,否則他就不叫風流公子。 至於夏侯嵐,也許他終於看清楚自己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獨孤笑愚,跟這一趟來,他原想好好表現一下,也好讓宮雪菱明白她做了一個多麼錯誤的選擇,結果只讓自己顯得更可悲,於是,他也悄悄走了。 要是他知道他這一趟來反而讓宮雪菱更加瞭解她對獨孤笑愚的感情,他可能會懊惱的乾脆一掌打死自己算了。 最後只剩下崔蓮,她並沒有跟她哥哥一起走,寧願留在宮仲卿身邊,雖然她不會醫術,但可以幫忙照顧孩子,好讓宮雪菱能夠專心看護獨孤笑愚,而她這一點體貼,也終於讓宮仲卿真正的正眼注意到她了。 「謝謝你。」宮仲卿誠心道。 「不客氣,她是個很乖的孩子,很好照顧的。」崔蓮為孩子換好尿布後,開始喂孩子喝米湯。「獨孤公子那邊如何了?」 一提到這,宮仲卿的眉頭就皺起來了。「情況很不好。」 聞言,崔蓮也憂心的朝臨時搭建的藏族牛毛帳篷投去一眼。 「二公子怎麼還沒回來呢?」 「他才出發兩天,最快也要四、五天,我真擔心妹夫……」說不下去了。 「不會的!」崔蓮忙道:「獨孤公子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希望如此。」宮仲卿喃喃道。 而另一邊,帳篷裡,獨孤笑愚幾乎全身都紮滿了繃帶,痛苦得輾轉呻吟不已,眼看厚厚的繃帶依然不停滲出血來,宮雪菱忍不住又掉下眼淚。 這兩天來,她的淚水幾乎沒停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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