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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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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夫人輕吧歎息。「雖非庸才,但他們的能力委實不夠,倘若只是一般的小局面,他們還行,可是杭家的家業實在太大了,他們確然扛不起來,非得交給傲兒不可。這事除了你知我知,還有老爺知道之外,也沒別個人知道了,你可千萬別給說出去了,尤其是傲兒,不然他肯定會逃之夭夭的!」 她又氣又好笑地再歎了口氣。「那孩子啊,能力強悍,偏就是定不下來,這點就得靠你了,思淚,他死心塌地愛慘了你,也只有你的話,他才聽得進去,可也別直搗黃龍地要求他接手,得拐彎抹角地引導他,這件事就全權拜託你了!」 琴思淚啞然無語,既不敢接下重責大任,也不能拒絕。 嫁夫從夫,為人妻者只能從旁協助,而不能替丈夫做任何決定,無論夫君打算如何,妻子都不得多問,乖乖跟隨就好。 夫唱婦隨,就是如此了。 然而,身為杭家的子孫,對杭家,杭傲也是有責任的,雖然他的個性不合,也不容他推卻。 她該如何是好呢? *** 謹記杭夫人的交代,琴思淚卯起來跟杭姵玩捉迷藏,盡全力要避開杭姵,但杭府畢竟是杭姵打小長大的地盤,要比琴思淚熟悉多了,既是有心要堵人,怎麼可能躲得掉,又不是小耗子,隨便找個洞就可以鑽進去了。 這日,琴思淚終於被堵住了。 「三嫂,終於見著你啦!」 見杭姵擺出神氣活現的姿態堵在前方,好像衙門捕快終於捉到了江洋大盜似的好不得意,奉命在三少爺離家期間緊隨在三少奶奶身邊的添福,立刻提高警覺進入戒備狀態。 雖然以往見了杭姵,他也會有幾分忌憚,因為杭姵的靠山是蘭姨,而蘭姨是老爺最寵愛的女人,但現在,他是三少爺的人,有三少爺做靠山,還有夫人的加意叮囑,他誰都不怕了,要當面跟杭姵杠上他都敢。 誰都知道——連府外的人都知道,老爺就怕一個不小心惹「火」了三少爺,那大家都得一起「著火」了! 「誰允許你那麼稱呼的?夫人不是說過,該叫三少奶奶的嗎?」 杭姵先是一怔,沒料到一個小奴才竟敢對她如此「不敬」,繼而轟的一聲,怒火熊熊地燃燒起來。 「刁奴才,竟敢管主子們的事,信不信我叫人活活打死你!」 「愛說笑,你有主子的身分嗎?」 「好大的膽子,竟敢藐視大小姐我!」 「還大小姐,你根本就不配!」 「添福,你真以為我動不了你嗎?」 眼看杭姵原先的親切笑臉,瞬間轉變成惡形惡狀的陰狠女人,琴思淚不禁有些心驚。 當日聽罷杭夫人的交代,雖然謹記在心不敢忘,但仍有幾分懷疑。 夫君說得沒錯,杭姵的容貌確然十分討喜,不僅五官好看,還有一股膩人的甜味兒,一展開笑臉來,就像個討糖吃的小女孩,可愛極了。 如此可愛討喜的姑娘家,真有杭夫人所說的那麼狠毒嗎? 會不會是誤解? 為免錯待「好人」,她特意差遣碧香在府內各處探聽,若真有所誤解,她有必要為她們解開這樁誤會。 總是一家人,和和氣氣的不是更好嗎? 然而,碧香探聽後的結果就是如同杭夫人和杭傲所說的,杭姵和蘭姨一樣,只有在杭老爺和杭夫人面前會做戲,其他時候都蠻橫霸道得如她們是杭家名正言順的主子之一,甚至還背著杭老爺、杭夫人,要下人們稱呼她們二夫人、大小姐。 其實這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依血緣來論,她們也的確是杭家的主子,是杭府的二夫人、大小姐。 可是,杭家列位主子們對待下人都很和氣,下人犯錯後的處罰也很平和,最多就是調去清洗幾天糞桶尿盆而已,錯小,洗個一兩天;錯大,就多洗上幾天,要是連續好幾日渾身上下都是糞尿味,臭得連飯都吞不下去,保證你以後再也不敢隨便犯錯了。 唯有蘭姨母女對待下人格外跋扈,格外殘暴,頤指氣使不說,一個不順心就拿下人來出氣,又打又罵。 聽說杭姵曾經活生生扭斷婢女手臂,又叫人打斷長工的兩腿,只因為他倆兩情相悅,要成親了,看得她眼紅;還有一次硬要把在杭府工作三十多年的老僕人趕出府去,只因為老僕人不肯叫她大小姐。 蘭姨也不遑多讓,府內的守夜狼犬對著她吠叫,她就認為狼犬不認她是主人,是看不起她,於是就把府裡十幾隻狼犬一口氣全毒死了。 諸如此類種種,顯示蘭姨母女倆確實心狠手辣。 至於杭龍,他最蠢笨,不管在誰面前都沒耐性做戲,隨時隨地都是那麼的任性野蠻,總是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神氣德行。 然而,一旦步出杭府,誰都知道他只不過是通房丫鬟生的孩子,沒有吃他那一套,於是,在外面受了氣,他就回府把氣出在府內的下人身上,特別是伺候他的奴僕,沒有一天不被整得變豬頭的。 難怪杭夫人要防備蘭姨母女倆,也難怪杭傲說杭龍是廢物。 唉,為何不能珍惜眼前擁有的就足夠了?為何一定要奢求更多更多?為何不能明白,貪婪的心帶來的多半是不好的結果呢? 「添福。」 「三少奶奶?」 「別再說了。」 「是,三少奶奶。」 雖然不甘心,添福仍順從地退到一旁,但目光依舊警戒性盯住杭姵,而琴思淚才剛對杭姵綻開親切的笑,還沒機會開口,杭姵就好像跟她不知有多相熟似的,親親熱熱的挽過手臂來。 「我說三嫂啊,跟在身邊的下人不懂事是很辛苦的,要不要我幫你教訓教訓這個刁奴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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