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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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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三少快請這邊走,宛君就在琴樓等著您呢!」 杭傲與秦浩相視一笑,旋即一個往琴樓而去,另一個徑行去找他的老相好溫存去了。 男人,就是得要有個女人才算男人。 「你的琴藝愈來愈精湛了!」 琴樓內,杭傲靜靜地吃食酒菜,愜意的聆聽丁宛君撫箏,讓優雅的琴音宛如流水般地傳入耳際。 除了丁宛君,誰也沒見過杭傲如此沉靜的一面。 其實杭傲並不是靜不下來,只是,他的生命沒有目標,無所事事的生活使他的心情愈來愈浮躁,他想做什麼,卻不知道要做什麼,心,總是定不下來。 而丁宛君,正千方百計設法要讓杭傲把心定在她身上。 「三少最愛聽宛君撫箏不是嗎?」 「所以,你勤練琴藝是為了我?」 「三少以為呢?」 說實話,丁宛君能夠成為怡香院的花魁不是沒有道理的,她的美跟竇豔梅不相上下,同是北方出了名的大美人兒,不同的是,竇豔梅的美如火焰般閃亮,而丁宛君的美則似空谷幽蘭,一熱一冷,兩者恰好相反。 此外,丁宛君雖身落風塵,但其實她的出身相當高尚,祖父曾在朝為官,父親也是飽讀詩書的舉人,造就她琴棋書畫樣樣皆精的才華,這點,也是杭傲之所以會獨寵她的因素。 他就愛她高雅嫺靜的氣質。 「我以為?」杭傲淡淡一哂。「我以為你正想方設法讓我收你為妾。」 不過,他也不笨,丁宛君的心思,他早就看透了。 出身官宦之後的她不甘長久處於風塵之中,老想著要讓他收為妾室,重新找回「清白」的人生。 一如她愛穿白,無時不刻都穿著從頭到尾一身的白,白玉釵、白衫、白裙、白鞋、白紗、白緞、白綢……白白白,總是白,刻意的白,有所企圖的白,彷佛在通告全天下所有人,即使身在青樓,她的心依舊是純潔無邪的,如同她那一身白。 真是蒼白! 不,是慘白! 所以,他沒辦法把心定在她身上,因為,她高雅,卻不純淨;她嫺靜,城府卻太深。 「宛君不配嗎?」丁宛君也很聰明,沒有否認明顯的事實。 「不是配不配的問題,而是……」杭傲慢條斯理地舉杯啜飲。垂眸掩飾飛掠過眼底的嘲諷。「我現在還不想放個女人在家裡。」 丁宛君沒有再說什麼,她知道得慢慢來,不能逼迫杭傲,否則會適得其反。 於是,丁宛君默默地繼續彈箏,而杭傲則靜靜地闔眼聆聽,偶爾斟滿酒杯,徐徐酌飲。 起碼,她的琴聲確實不錯聽。 一夜過去,雲燕燕竟然還守在妓院門外,杭傲和秦浩只好從妓院後門偷偷溜走。 「現在呢?」 「我的心情不錯,來去賭兩把吧!」 「正和我意!」 所以,兩個小賭鬼又跑到賭場去試試他們的手氣了,直至午時,他們才上酒樓去用膳。 「接下來又要到哪裡?」 「出關去玩幾天,你覺得如何?」 「可啊,要找上其他人嗎?」 「當然要,人多才好玩嘛!」 結果,到了邊關方始發現正在打仗,其他年輕人嚇的立刻收拾包袱打道回府,杭傲卻興致勃勃地混入軍隊裡去跟人家「玩」打仗;秦浩捨命陪君子,負責在城牆上吼嗓門喊加油。 半個月後,他們才回到平陽。 然後,就在城門口,他們又很不幸的遇上了竇豔梅,還有緊跟在竇豔梅後面扮演孝子賢孫的郭承康。 「三少,你上哪兒去了啦,人家找你找了好久了耶!」 誰要她找他啦? 「找我幹嘛?」 「人家找你陪我去京城玩玩嘛!」 自個兒去玩自個兒吧! 「沒興趣!」話落,杭傲掉頭就走。 「三少……」 「我陪你去吧,竇小姐!」孝子賢孫又在獻殷勤了。 可偏偏就沒人想吃他的殷勤! 「都是你!」竇豔梅柳眉倒豎,「都是你粘在我身邊不走,三少才不理我的,都是你害的!」沒好氣的推開郭承康,「我警告你,不許再跟著我了,不然我讓你好看!」說完,急衝衝地跟在杭傲後頭追去了。「三少,等等我,等等我啊!」 再一次,郭承康很沒面子的被丟在後面,一道道同情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比七月的豔陽更閃亮,使他尷尬已極。 但慢慢的,他的臉色逐漸改變了,由憤怒,嫉妒,徐徐掩上一層陰森…… *** 琴家學堂的老師只有兩位,琴老先生和他的大兒子琴伯淵,父子倆的個性極為相似,同樣的溫和親切,耐性又佳,教授態度更認真,也從不打罵學生,因此琴家學堂的學生相當的多。 可是,琴家開學堂收學生旨在傳道、授業、解惑,而不在報酬,學生有所得,就是他們有所得,因此收費十分低廉,貧寒子弟甚至不收費,可想而知,琴家雖然不至於僅夠糊口,但也積攢不了多少錢。 換句話說,琴家這輩子是發不了財啦! 但琴老先生卻很滿足,二、三十年來,他的門生雖沒人上過一甲,可是上二、三甲的也有六、七位了,舉人秀才更不知凡幾,有當上官的也是清廉的好官,這種成就,已經夠他驕傲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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