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古靈 > 親親小可愛 | 上頁 下頁


  安垂斯頷首,瑟妮兒笑吟吟地繼續抱著他的手臂。

  「我也常常這樣對我深愛的男人。」

  「……你丈夫?」

  「艾力伯?不不不,」瑟妮兒笑著搖搖頭。「對我而言,他就像是父親,而對他來講,我也只是個小女兒,我們就像是一對父女,他會和我結婚是為了幫我——當時我陷入了某種絕境之中,事實上,我們從未同床,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安垂斯驚愕得停下腳步。「但……」

  「我知道,大家都認為我們是一對非常恩愛的夫妻,因為艾力伯非常寵愛我,就像寵愛小女兒一樣,而我也非常敬愛他,因為他幫了我,在繪畫方面也給了我許多指導,所以……」她聳聳肩。「我想是法國人都喜歡把任何事浪漫化吧!」

  又過了好一會兒後,安垂斯才將剛剛接收到的訊息消化完畢,然後,他繼續往前走。

  「那麼,你所愛的男人呢?他也死了嗎?」

  「請不要任意殺死別人好不好?」瑟妮兒嬌瞋地橫他一眼,「他才沒死呢,不過……」頓一頓,「你這次能待在巴黎多久?」莫名其妙轉開話題了。

  「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因為我想替你多畫幾幅畫。」

  安垂斯頓時哭笑不得。她老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要他再客串模特兒給她多畫幾幅畫,他看起來就這麼好吃嗎?

  「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就纏到你說好為止。」不待他抗議,她即指著前方加快腳步。「啊,到了,到了,別怪我帶你走這一大段路來這裡用餐,告訴你,那可是巴黎最老的啤酒餐館,保證可以吃到最道地的德式酸菜香腸臘肉喔!」

  幾分鐘後,他們已在一家氣氛十分悠閒的餐館坐定,愜意的用餐,又聊了許多話,不過多半都是瑟妮兒在說,說她在大學時的趣事,說她和教授吵架的精采過程,說她和同學蹺課躲起來哈草的經驗,說了許多許多,就是不說安垂斯想要知道的答案。

  餐後,她又帶他去看街頭畫家的速寫畫,去跳蚤市場尋寶,去傳統市場買水果,仿佛年輕少女般活潑快樂。

  是的,他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快樂,雖然她是個富有的女人,名聲響亮的女畫家,高雅有氣質的淑女,卻奇特的十分喜愛這種平民的樂趣,全然沒有絲毫貴氣與嬌氣。

  更奇特的是,他竟然也相當享受這段時光。

  他,一個堅拒女人于千里之外的男人,竟然沒有依循往例將她推到千里之外,反而乖乖的任由她帶著他到處跑,並相當愉快的度過與她相處的時間,忘了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追問出某些答案來。

  現在,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舊病復發了?

  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認為身著高雅禮服的瑟妮兒出色而醒目,但不能算是美麗的,然而此刻,當他來接瑟妮兒去參加婚宴,甫一見到她,這種想法即刻被打翻了。

  安垂斯讚歎的注視著眼前的女人,無法移開視線。

  她是東方人,卻擁有西方人高挑窈窕的身材,僅是一襲簡單大方的米白色掛肩連身長裙,就讓她耀眼得足以搶去所有人的目光,黑色寬腰時尚自然,金色長鏈與長及腳踝的波浪荷葉下擺則流露出藝術家特有的波西米亞味道。

  她沒有雍容高貴的貴婦氣質,但周身洋溢著純法式的浪漫風情;她有成熟女人的嫵媚,也有少女的純真;她是清靈的,也是性感的;她是優雅的,卻又透著一絲狂野的魅力。

  輕輕一撩自然披泄的長髮,她仰起化妝淡雅的臉兒,勾起一抹討好的笑。

  「我是特地為你打扮的,你喜歡嗎?」

  安垂斯深呼吸好幾下,勉強按捺下驚豔的心。「你很美。」

  「真的嗎?」瑟妮兒綻開歡愉的笑靨。「謝謝你。」然後,她讓他為她披上米白色針織披肩,再挽著他的手臂。「我們走吧!」

  當他們聯袂出現在婚宴上時,著實引起了一陣不算小的騷動。

  密謝是安垂斯的大學同學,所以許多賓客都認識安垂斯,此外,密謝的父親是藝術收藏愛好者,因此賓客中也有多數都認識瑟妮兒。

  是以,他們的出現才會引起騷動。

  安垂斯,一個從不讓女人接近他的男人,竟然破天荒的和女人走在一起,模樣還相當親密。

  他們看錯了吧?

  而瑟妮兒,這位不時出現在報章上的年輕女畫家,在丈夫去世之後,雖然偶爾會有男伴陪同她參加藝術界的宴會派對,但她向來都很謹慎的跟男人保持一段適當距離,現在卻大大方方的陪同男人出現在私人婚宴上,態度竟是那樣親昵愉快。

  他們眼花了吧?

  於是,在這場婚宴上,新郎、新娘反而退身為配角,所有的光彩全被安垂斯與瑟妮兒搶去了。

  然後,翌日一大早,密謝就打電話給安垂斯……

  「安垂斯,老兄,你又上報了!」

  剛從浴室裡出來的安垂斯按下免持聽筒鍵,放回話筒,再坐上床沿用浴巾揉擦頭髮,「是嗎?」他漫不經心地應道。「我做了什麼?」以他的身分,上報是常事,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你不會自己去看!」密謝沒好氣地說,一想到昨日的風光全被某人搶去,他就滿懷哀怨。「老實告訴我,安垂斯,你跟那位瑟妮兒是不是來真的?」

  「我們只是朋友。」安垂斯淡淡道。

  「才怪!」密謝嗤之以鼻的表示他一個字也不信。「朋友會那麼親熱?」

  親熱?

  不,那不算是親熱,只不過瑟妮兒始終挽著他的臂肘,而他也沒有無禮的扒開她的手而已。

  「我們沒有。」

  「安垂斯,忘了嗎?我是你最好的豬朋狗友,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

  安垂斯失笑,「你也知道你是豬朋狗友!」扔開浴巾。「我們真的沒什麼,密謝,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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