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古靈 > 鳥籠裡的暹邏貓·上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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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猶豫的,雪儂褪下手腕上的鑽石手鏈遞出去,那是費艾送她的生日禮物,但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給你,送我去!」 車夫眼裡閃出貪婪的目光。「這是……」 「真鑽,我保證!」雪儂重重說。 車夫略一躊躇,毅然點頭。「好,我送小姐去,但請別讓埃米爾先生知道是我送小姐去的!」 「沒問題!」 通常決鬥時間地點大都在清晨時分的郊外,馬車也果然往郊外去,地點並不太遠,就在高登山附近的森林裡,剛到森林外,車夫就讓雪儂下了馬車,隨即離去,雪儂拎高裙擺,氣急敗壞的狂奔,一邊在心裡罵翻埃米爾的祖宗八代和子孫八代,寒風颼颼,她卻毫無所覺。 該死,決鬥開始了! 公證人在中間,醫生躲在公證人後面,助手在兩旁,兩位決鬥者早已熱鬧滾滾的開打了。不是看電影或電視,而是親眼目睹現場表演,沒有面罩、沒有護胸,劍尖也不是圓頭,隨時都有可能噴出那種超誇張的血柱來,看得雪儂全身寒毛愈長愈長,心頭狂冒冷汗。 她不能出現,不然一定會影響決鬥者的心理,只能躲在一旁幹焦急。 幸好情勢很明顯的是一面倒的狀況,埃米爾的劍術果然高超,刷刷刷三兩下就刺得對方踉跟艙艙直往後退,毫無招架之力,最後,埃米爾的劍在對方臉頰上劃了一個大叉叉,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決鬥。 「我為我毫無根據的說話道歉。」 戰敗者捧著半臉血,齜牙咧嘴的為自己的錯誤道歉,然後與助手狼狽離去,公證人和醫生也跟著離開了,埃米爾的助手伊德才剛打開嘴要說話,驀又驚然闔上,差點咬斷舌頭。 「她……她……」 一頭怒氣衝衝的大公牛,不,母牛,自樹林間猝然沖出來,沖向他們。 「雪儂?」埃米爾更吃驚。 「你這個沒腦筋的法國雜種大白癡!」仿佛失控的賽車似的,雪儂筆直的飆到埃米爾面前,「你知道俄國詩人普希金怎麼死的嗎?決?鬥?死?的!」她用力戳著埃米爾的胸膛,雷霆萬鈞的咆哮,「你知道美國開國元老漢米爾頓怎麼死的嗎?決?鬥?死?的!」再戳戳戳、戳戳戳。「你知道德國社會工人党首領拉薩怎麼死的嗎?決?鬥?死?的!」 說到這,她喘了兩口氣,然後開始拉下拉鍊,粗魯地扯下泡泡袖長裙。 「有人說我是娼妓又怎樣?我又不會少塊肉掉層皮!」再脫下硬紗襯裙一腳踢開老遠,「既然知道是伊蓮娜暗中唆使的,又何必去上她的當,你是嫌命太長了還是怎樣?」彎身撿起戰敗者的長劍咻咻咻揮兩下,然後定定指住埃米爾,「好,既然你這麼喜歡決鬥……」 穿著T恤、短褲,她傲然比出西洋劍的標準姿勢。 「那我們就來決鬥,我先殺了你再說!」她學了四年,還拿過法國北區青少年組西洋劍冠軍,應該夠資格把他刺成洞洞灑水器了。 埃米爾目瞪口呆,伊德張口結舌,沒有人反應得過來。 好半晌後,埃米爾才回過神來,一臉啼笑皆非的丟開長劍,急步到雪儂身前擋住伊德的視線。 「好好好,我投降、我認輸、我道歉!」拾起襯裙要幫她穿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穿——他根本沒見過那種襯裙,蓬鬆松、輕飄飄的像一片雲,只好扔開,另外撿起長裙要替她穿,卻又被她一掌拍開。「雪儂,拜託你,快穿上吧!」 「決鬥!」雪儂下定決心不放過他。 埃米爾歎息。「雪儂,如果你有注意到的話,現在已經不流行用長劍決鬥了,但我依然選擇長劍,因為長劍我有把握控制自如,絕不會鬧出人命來,我只是想給他一個警告而已。」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這種事沒有人可以打包票的。 「決鬥!」 「我發誓,絕不再決鬥了!」 雪儂瞪著他,不說話,埃米爾頭痛的掐掐太陽穴。 「你到底要我怎樣?」 「決鬥!」 埃米爾又歎氣,無助地扭頭向後,但伊德早已笑倒在地上,根本沒空理會他,更別提幫助他。 轉回頭來,「雪儂,我已經認輸了!」他低聲下氣地說。 雪儂眯了一下眼。「你要是打不贏我,以後就別想我會再來找你!」 埃米爾驚駭得猛抽了口氣。「不!」 雪儂傲慢地揚起下巴。「那就決鬥!」 埃米爾張著嘴呆然片刻,再歎氣,「好吧,決鬥!」硬起頭皮回到原位撿起長劍。「伊德,喊開始之後就背過身去!」那兩條光溜溜的大腿只有他能看。 於是,雙方分站兩邊,相互舉劍致敬,然後…… 「開始!」 其實真要論劍術,自然是從小練劍的埃米爾較高超,但雪儂另有「於氏獨門暗器」,那種美麗的、修長的、迷人的「獨門暗器」,又狠又毒,又卑鄙又下流,老是搞得埃米爾心神不定頻頻凸錘,不時造成驚險萬狀的情況,看得伊德不禁為他掐了好幾把冷汗。 「埃米爾,會傷人的是長劍,不是雪儂小姐的大腿,請盯住正確地方好嗎?」 「閉嘴,伊德,我不是叫你背過身去嗎?」 「背過去啦,只是我很奇怪,以你的劍術應該早就贏了卻拖那麼久,所以好奇用半隻眼偷看一下……唉,埃米爾,你又在看雪儂小姐的大腿了!」 「不准你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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