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古靈 > 鳥籠裡的暹邏貓·下 | 上頁 下頁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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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她對這件事的反應將會帶給他最渴望的結果,兩次冒生命危險,為的就是這一刻。 第一次冒險,她又回到他身邊了;第二次冒險,她應該會…… 突然,雪儂抬起頭來,「該死的你聽見了沒有,你差點死了!」表情狂亂又震怒,「第二次!第二次!」兩手揪住他外套的衣襟用力搖撼。「該死,我一不在你身邊,你就出事!」她狂喊,語聲中充滿了極度的恐懼,還有下定決心的堅毅。「不,我絕不會容許那種事發生,再也不許了!」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大聲宣告,「我再也不離開你了,我要好好看著你,誰也別想傷害你,我絕不允許!」 頓時,埃米爾屏住了氣息,徐徐闔上眼,再次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仿佛想將她整個人揉入自己體內,而後重重吐出一口氣,嘴角徐緩地勾起欣喜的弧度,綻開安心、滿足又快慰的笑意。 她總算察覺到了,沒有她陪在他身邊,他的生命隨時都可能終結。 不過以後不會了,因為她將會實現自己的宣言,再也不會離開他了,即使她依舊會在兩個世界之間來來去去,因為兩邊都有同樣深濃的血緣在牽繫著她的靈魂,但她總是會回到他身邊來,就從此時此刻開始,他的身邊才是她最終的歸屬。 第一步目標達成了! 「又下手了?該死,難道他們非要你死不可嗎?」 伊德憤怒又慌亂的在書桌前走來走去,充分流露出他的不知所措,書桌後的埃米爾反倒沒事人般地淺酌著葡萄酒。 「坐下,伊德,不用太擔心了。」 「不用擔心?」伊德憤慨的拉住腳步。「你真那麼想死嗎?」 「我不會死。」埃米爾慢條斯理的起身,腳步慵懶的走到落地窗前,午後溫暖的陽光柔柔的灑落在他身上。「皇宮那邊派人來通知我,我只要再閉門不出一段時間,等陛下透過大使與撒丁首相議定會面的時間之後,我就安全了。」 往後,要再有什麼驚險,也有雪儂替他解決,他根本不用擔心。 「最好是。」伊德喃喃道,也去倒一杯酒來壓壓驚,呃,再想一想,也許要一整瓶才夠。「話說回來,又是雪儂夫人救了你呢,她是……」 「不要問。」埃米爾輕輕道。 伊德聳聳肩。「好吧,那問問雪儂夫人又到哪裡去了總行吧?」 埃米爾回過身來,「回家去了,她還有些事要辦,不過週末她會和兩個孩子一起回來。」他淡淡道。 「是嗎?」伊德咕噥。「真奇怪,你不聽她的話偷跑出去,她都沒生氣嗎?」 埃米爾突然別開目光,又回到書桌後落坐,那模樣…… 伊德心中頓時有數,嘴角不由撩起一彎賊兮兮的笑,「請問,你答應她什麼條件了嗎?」他興匆匆地問。 埃米爾瞪他一眼。「不關你的事。」 伊德放聲大笑。「果然,我就知道她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 「暫時把那些需要和我親自會面商談的客戶安排到家裡來,」裝作沒聽到伊德的揶揄,埃米爾板著臉吩咐道。「最好是在早上。」 「是是是。」伊德依然笑不可抑,露出兩排牙齒還不夠,連牙齦都跑出來了。 「到倫敦的計畫再往後延。」 「是是是。」 「然後你回夜丘去看一下葡萄園有沒有問題。」 「是是是。」 「……我計畫到美洲發展,就辛苦你去做開路先鋒吧!」 「是是……欸?!」 §第七章 西元一八五八年夏天,法皇拿破崙三世與撒丁首相加富爾會面,雙方同意對奧地利聯合作戰,於是,燒炭党收回對埃米爾的暗殺令,埃米爾終於自由了。 老實說,埃米爾並不太歡迎這種自由,除了不得已必須出門到公司處理公事之外,他只想和雪儂跟兩個兒子窩在家裡,以彌補過去錯失的十年時光,但他也很清楚目前還不是時候,他還有第二步目標必須達成,這時候有許多他並不喜歡的事都不能不去做,譬如…… 「皇宮的舞會?」雪儂大聲呻吟,明白表示出她的不樂意。 「上面寫的是男爵暨夫人,」埃米爾看著手上的請柬說。「你不能不去。」 雪儂歎氣。「我知道。」 抬起目光,埃米爾注視著她。「你不想穿束腹和,呃,鳥籠?」 聽他也說撐裙架是鳥籠,雪儂忍不住笑了。「對,我不想被關在鳥籠裡。」 隨手將請柬扔在寫字臺上,埃米爾探出雙臂將她攬入懷中,然後抽掉她的發梳和髮夾,使她的黑髮宛如瀑布般傾泄而下。 「之前襯裙架是用堅固的鐵製成的,我承認,那真的很像鳥籠,不過現在不是了,現在的襯裙架是用……」他溫柔地撫挲她烏黑柔軟的長髮,並俯唇覆在她耳傍柔聲輕語。「有彈性的軟鋼絲和馬鬃、鯨須、棉麻製作而成,沒有你想像中那樣行動不便,試試看好嗎,為了我?」 仰起臉來,她凝視著他,而他望進她眸子裡的眼神就像迷霧中的精靈,神秘又充滿蠱惑力,一下子就捉住了她整個人,使她再也逃不開。 她沒有回答,但心裡早已投降了。 雖然極力想避開被關進鳥籠裡的命運,然而在她決定要留下來那一刹那,她就知道這一刻是避免不了的,除非她反悔回到二十一世紀,再也不回來了。 可是她並不想後悔,只是覺得很窩囊。 沒有任何一隻貓願意被關起來,她這只東方的暹邏貓卻自願被關進西方的鳥籠裡,超蠢! 「穿那種東西真的超可笑耶!」 「那是時下的流行時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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