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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謝甚麼?」言柏堯漫不經心地問。

  「如果不是你,我媽媽現在還在療養院裡發瘋,甚至可能和我老爸一起被那些惡鬼抓走了!」

  「我說過了,只要我一直看得見,這種事都算是我的問題。」

  「但你幫了我們是事實啊!」小喬抗議似的反駁。

  「你為甚麼念德文系?」言柏堯很突兀地轉開了話題,因為他實在沒甚麼興趣繼續剛剛的話題。

  小喬手上停了停,腦袋差點轉不過來。「呃,我想過有機會要到德國留學,因為德國免學費,我只要打工支付自己的生活費就可以了。」不過她可不是這麼輕易被人拉著鼻子走的人。「你還把房子借給我們住。」

  「反正我也不缺錢,並不急著把它租出去賺租金。」言柏堯慢條斯理地說。「麻煩你往下面一點好嗎?謝謝。」

  小喬順應他的要求照做了,然後繼續說:「從第一次見面你就幫了我,現在我們全家又因為你而終於能再聚在一起,你無法否認這是一件非常大的人情啊!」

  「好吧!」言柏堯歎著氣。「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讓我有機會回報你嘛!」

  「你想回報我?」

  「當然!」

  「認真的?」

  「廢話!」

  「好,那麻煩你一件事。」

  「任何事!」

  「請你閉嘴!」

  「……」

  小喬從未交過男朋友,不是沒有人追,事實上,跟在她後頭的追求者自來不曾少於一拖拉庫,但是她實在沒有空,也不曾出現過任何一個男孩子足以使她興起交往的渴望。

  她重視的是感覺,沒有那種感覺,再出色的男孩子也放不進她眼裡,追得再緊迫也只能得到斬釘截鐵的回絕,毫不留情的一腳踢開,完全沒有商量餘地。

  「第四百封!」

  先丟下一封精緻的信,然後在小喬身旁坐下,陳培儀剛張開嘴,那封信又被拍回她大腿上了。

  「麻煩你,垃圾桶!」小喬仍一心專注在翻譯作業上。

  陳培儀歎著氣拿起信揮了一下。「真沒良心,人家可是鍥而不捨的一天一封地給你寫了這麼多情書,你居然一封也不給人家瞄一下。」

  「沒空、沒興趣、沒耐心,你小姐有空、有興趣、有耐心還有良心,你拿去看啊!」

  「人家是要給你,又不是給我。」陳培儀反駁,再把信放回小喬的作業上面。「看一下嘛,又不會死!」

  啪一下,信封馬上又飛回陳培儀大腿上。「請問你收了人家甚麼賄賂?」

  陳培儀心虛的窒了一下。「我……我哪有!」

  「那就別來說服我!」小喬停下筆,翻閱德語字典。「我忙得很,OK!」

  「有甚麼好忙的?你現在又不打工了!」陳培儀嘟囔。「說到打工,為甚麼現在你甚麼都不接了?」

  「要筆記的我照樣賣,而且……」小喬漫不經心地說,放下字典,繼續翻譯作業。「我現在有比打工更重要的事。」

  「那你的學費怎麼付的?」

  「助學貸款。」

  「那不是要家長陪同到銀行辦理的嗎?」

  「我媽出院了。」

  「哦!所以現在是你媽媽負責賺錢囉?」

  「不是,不久前我才知道我老爸留了一筆信託基金給我。」

  「難怪。」陳培儀好奇地趴在小喬的作業旁。「那你剛剛說比打工更重要的又是甚麼事?」

  「不關你的事。」

  「跟言教授有關的事?別否認,你最近一有空就和他在一起,誰都嘛知道。來,老實招供吧!你是不是跟言教授在交往?」

  小喬再次停筆,厭惡地白她一眼。「你少白目了你,是跟我老爸老媽有關的事,大教授只是幫我忙而已啦!」

  「他為甚麼要幫你忙?」

  「我說過我們是朋友嘛!」

  「你這話實在很沒有說服力。」陳培儀咕噥。

  「甚麼話沒有說服力?」張若婕突然出現在另一邊徑行坐下。

  「咦?要上課了嗎?」小喬忙看手錶。「嘖,還有一個鐘頭嘛!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到?」

  「我不想跟上次一樣遲到,讓那個女人又記我一次。」張若婕拿出筆記,「筆記借我對一下。」翻開。「你們剛剛到底在說甚麼?」

  「她說她和言教授只是朋友。」陳培儀搶著回答張若婕的問題。「你信嗎?」

  「不信!」張若婕不假思索地做出否定的回答。

  「為甚麼?」小喬滿臉的不服氣,把世界地理筆記拿給張若婕。「我們真的是朋友啊!」

  「你自己說的。」

  「哪有?我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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