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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真的。」

  仔細端詳他片刻後,紫乃夜開心的笑了。「嗯!我相信你。那……我要如何做,你才會拿我當寶一樣看待呢?」

  墨勁竹輕輕地歎息了,修長的手仿佛微風般輕撫過嬌嫩的粉頰,唇邊悄然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

  「我老早就拿你當寶一樣看待了!」

  一片片潔白的雪花由陰霾的天空飄揚飛舞著落下,用不了多少時候,大地已是一片晶瑩的潔白,除了遠方長青不凋的峰巒還頂著蒼蒼白頭在寒冷的雪風中昂立不屈,遠近全是一派淡潔高雅的雪域,是如此的飄逸安詳,仿佛時光已凍結在這一刹那,天與地已成永恆的寂蕩的世界了。

  夜半裡,連續多日的大雪終於靜止了,天未亮,終於披上大皮麾的墨勁竹便走出了氈房,風停雪止,冷氣卻如刀刃般透進了骨子裡,佇立在這一大片空曠的白之中,教人不由自主的感到自己的渺小。

  呼著白霧霧的空氣,他凝視著遠方的山峰,不消片刻,太陽終於露出了頭,瞬間,光臨雪地,無比透徹地照耀著大地萬物。

  他長長地籲了口氣,隨即踏著厚厚的雪毯往前進,穿過守衛的畏兀兒族人,他來到前些日子與一萬兩千名瓦剌兵大戰的戰場上,這兒早已看不出絲毫殺伐的痕跡,一切罪惡全被白雪掩埋得乾乾淨淨了。

  驀地,從他身後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

  「大師兄,早啊!」

  沒有回頭,「早,三妹夫。」墨勁竹淡淡道。

  「這麼早,怎麼捨得離開大嫂子的暖被窩呢?」饒逸風調侃道。

  微微勾起唇角。「想點事。」

  悄悄移到墨勁竹身邊,「什麼事?」同樣也披上了大皮麾的饒逸風又問。

  墨勁竹揹著手,凝望著陽光徐徐往上攀。「你認為他們還會再來嗎?」

  「侵略戰爭不是一、兩場就可以決定的吧?不過……」饒逸風聳聳肩,又習慣性地刷開摺扇搖了起來。「右保探得什麼情況,君陶又得到什麼消息了?」

  「右保說,瓦剌的兵馬似乎都開始往臚朐河(今克魯倫河)集中過去了,而君陶得到皇上即將再一次親自出征的消息。」

  饒逸風嘖嘖兩聲。「看樣子,大皇上火大啦!不過,誰要陪在皇上身邊呢?」

  「原該是我,可三師妹說她會代替我去。」

  饒逸風笑了。「她是要我去找她,是吧?」

  墨勁竹頷首,終於側過臉來看了他一下。「你的事她全告訴皇上了,皇上說要見見你,順便給你一塊玉牌。」

  唰一聲收起了摺扇,「玉牌,幹啥?」饒逸風詫異地問。

  「有了那塊『如朕親臨』的玉牌,以後誰要抓你都不成了。」

  劍眉一挑,「這是什麼意思?」饒逸風不以為然地又問。

  墨勁竹笑了。「這是皇上聰明的地方,既然他動不了你,倒不如大方一點。」

  饒逸風哼了哼,「老奸巨猾!」隨即轉回原來的話題。「你是認為瓦剌不會再派兵來了?」

  墨勁竹點頭。「瓦剌王估計錯誤,在這兒損失太多兵馬了,如果再堅持下去,他會無法繼續原來的計畫──侵略我朝,現在他只能選擇一個目標而已,我朝,或畏兀兒。」

  「看他往臚朐河聚兵,那就是放棄這兒囉?」

  「我的確是這麼認為,不過,不能百分之百確定。」

  饒逸風想了想。「那簡單,一得到皇上出征的消息,我就去找香凝,而你也可以出發回京了。我相信到那時候,瓦剌王也無力顧及這邊了。」

  墨勁竹也笑了。「英雄所見略同。」

  「那我們可以回去了吧?」饒逸風欲待回身。「我肚子裡的饞蟲在叫啦!」

  「等等!」墨勁竹忙一把拉住他。「我有點事……咳咳!想請教一下。」

  詫異地又轉正了,「什麼事?」饒逸風注視著墨勁竹問。

  有點尷尬的,墨勁竹下意識地避開饒逸風的視線。「這個……我是想請教一下,你……咳咳!你……你是如何弄清楚你對女人的感覺?」

  愣了愣,饒逸風不禁放聲大笑,「原來……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我說呢!大師兄怎麼捨得離開大嫂子的身邊,原來是溜出來想這檔子事呀!」可一見墨勁竹雙頰微赧地蹙起了眉宇,他忙收起笑聲。「好,好,我懂你的問題了。那三妹夫我先請教一下,大師兄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們三個對我們的妻子有多喜愛呢?」

  「因為你們凝視她們的眼神和對待她們的態度。」墨勁竹的回答來得很快。

  「那你自己呢?」

  「我?」墨勁竹困惑地重複了一下問題癥結。「我對紫乃夜?有什麼不對嗎?」

  饒逸風唉了一聲。「沒什麼不對,我是說你對她的態度又如何?」

  墨勁竹想了想。「我已經盡我所能地去實現我對皇上的承諾,憐惜她、疼愛她,不要再讓她傷心流淚,也不要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和傷害,而且……」

  「等等、等等……」饒逸風有些兒頭疼地捏捏鼻根。「你知道我在問什麼嗎?」

  「問我對紫乃夜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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