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古靈 > 出嫁該從夫 | 上頁 下頁
三十一


  當然,金祿仍然看得出來她在想什麼,只見他慘兮兮地歎了口氣。

  「是,為夫我認命了!」

  想笑又不好真的笑出來,滿兒忙又去對上柳鵑兒那張苦旦臉。

  「總之,鵑兒表妹,我已經有丈夫有孩子了,實在幫不上你的忙,真抱歉。」

  柳鵑兒唇瓣抖了又抖,匆地揪住了滿兒的衣襟哭叫。

  「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替我去,因為你是雜種,你是……」

  「住口!」柳婉兒憤怒地上前來拉開柳鵑兒的手。「鵑兒,你太胡鬧了!」然後,她轉向滿兒,臉上一片歉然,眼底更是愧疚,欲言又止半天後,才低低地道:「滿兒,對不起,現在我才瞭解,明明不是你的錯卻要強逼你承擔後果,這是多麼可怕的錯誤,或許就是因為如此,上天才要我們自己嘗嘗這種痛苦的滋味。」

  聞言,滿兒不禁驚訝地陡然張大了嘴,隨即又合上,繼而滿腹狐疑地仔細端詳柳婉兒片刻。

  「婉兒表姊,你們究竟是碰上了什麼事呢?」

  柳婉兒正想說話,金祿突然半截裡插進話來。

  「娘子,咱們在這兒說話不太方便吧?要不找個地兒坐下來,你們再去閒磕牙個痛快?」

  「誰在閒磕牙啦!」不過,他說的也有道理。「那咱們要上哪兒?」

  金祿想了想。「你們要談事兒,那就回客棧吧!那兒清靜沒人吵,而且你不說你餓了嗎?叫上桌酒菜來還可以邊吃邊聊,這不挺好?」

  「是好。」滿兒頷首。「婉兒表姊?」

  柳婉兒並不認為把事情告訴滿兒就會有任何改變,但對她個人而言,除去已出嫁的堂姊們之外,如今柳家最年長的女孩兒就是她了。所以,她得負責勸慰安撫所有的妹妹和堂妹們,可是她自己不也一樣很委屈嗎?她也很想對誰吐吐苦水,也很希望能有個人給她一點安慰呀!

  憑良心說,她自己也快撐不下去了,搞不好改明兒個第一個逃的就是她!

  「好。」

  ***

  「爺,福……」一見王爺福晉後頭還有陌生人,塔布忙改口。「夫人。」

  「去吩咐桌酒菜來。」

  「是,爺,」

  塔布包下了整座東進院落八間房,自然會空下來很多房,滿兒便隨便挑了一間空房領眾堂姊妹進去,坐定後,塔布送上茶後便退去,並為他們關上門。

  「婉兒表姊,說吧!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婉兒沉默了會兒。

  「滿兒,你知道……知道爹和兩位叔叔他們是……是……」

  「我知道。」

  「是嗎?」婉兒輕歎。「其實爺爺是很反對的,但爹他們趁夜離去,爺爺也沒轍,為了怕被爹他們連累,便也收拾收拾帶著一大家子搬到這兒來,我們還改了姓,希望能平安無事地過我們的日子。」

  「那你們是在這兒……」

  「開武館,爺爺是館主,由堂哥堂弟們負責傳授。」

  「武館?」滿兒大吃一驚。「可是外公不是堅持柳家的武功傳子不傳女不授徒的嗎?」

  婉兒苦笑。「沒這一回事,他們是……騙你的。」

  滿兒呆了呆,繼而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又突然向金祿看了一眼,而後抿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沒關係,他們不想教我,可我已經有了一個天下第一的保鏢,這就夠了。」

  婉兒也跟著奇怪地瞥了金祿一眼,不明白她在講什麼。

  「總之,爺爺在這兒開了一家武館,因為柳家的武功不弱,所以徒弟也愈來愈多。問題是,這麼一來就等於搶了原先在南城那家武館的生意,所以他們便來挑釁,卻給堂哥他們整得的灰頭土臉的回去了。」

  「可後來我們才知道那家武館不是我們惹得起的。」婉兒低眸凝望著眼前猶冒著熱氣的茶杯。「那家武館館主的兩位師父是江湖上有名的煞星,甚至連爺爺也對付不了;而且,那個館主還把自己的兩個女兒送給了杭州將軍作妾,以換取杭州將軍的庇護。所以……」

  她突然捧住了那杯茶。「不過兩天后,就有人到杭州將軍那兒密告爹和兩位叔叔都是叛逆分子,杭州將軍立刻派人來,聲稱他懷疑柳家隱姓埋名開的這家武館是叛逆組織的堂口之一,以這個罪名一口氣將柳家所有的男丁全部抓去審問,只剩下爺爺、娘、嬸嬸、三位堂嫂和我們七個未嫁的柳家女兒。」

  「哇!這樣扯也能扯出個罪名來,那位將軍還真是『了不起』耶!」滿兒喃喃道。

  「又過兩天,有人『好意』來提供『建議』,柳家只要送去一個女孩兒,就能換回一個男丁,為了柳家的香煙後嗣,爺爺便毫不猶豫地要拿我們七個去換回七個男丁,三位堂嫂自願去換回三位堂哥,這樣一來,柳家的十個男丁就可以全部救回來了。」

  「還真是……餿到了極點的餿主意!」滿兒嘟囔。

  「明天,將軍就要派手下來帶人了,還有南城那家武館館主的兩位師父不知何時也要來『討回公道』,堂哥們要是來不及回來,爺爺一個人……」

  「拜託,這也未免太卑鄙了吧?」滿兒抗議。

  柳婉兒苦笑。「這完全是受到爹和兩位叔叔的連累,我們無緣無故卻要承受這種後果,所以,我才能瞭解到當初是如何錯待你,你又是何種感受。滿兒,真的很對不起,柳家真的是……」

  她沒再說下去,但滿兒已可以充分感受到她的歉意。

  凝視她許久後,滿兒突然望向金祿,從頭至尾,他始終笑眯眯地聆聽著,也不曉得他是不是真的聽進去了。

  「相……呃,不對,夫君。」

  大眼睛一轉。「啥事兒,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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