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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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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聽說……你是皇上最寵信的人,是不是真的?」她一本正經的詢問。 「大概吧!」他再翻過一頁。 「那……」扣兒沉吟著。「除了因為你是皇上的弟弟之外,還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常寧放下書,凝觀看扣兒。「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只是覺得很奇怪,」扣兒攢眉思索。「香如告訴我,皇上還有個哥哥賢親王,可是,他並沒有像你這麼受寵信,這好像挺值得琢磨的耶!」 常寧轉頭凝視看樑柱良久,才又開口。 「那一年我十三歲,皇上也不過才十六歲。五月時,我從天山學藝回京省親,一回京就被皇上抓著一起擒拿鼇拜,領著一群少年摔角手,皇上仗著人多勢眾,以為應該是十拿九穩。」常寧搖頭苦笑。「可沒想到鱉拜抓起十個,就有九個被扔出去,剩下的一個則被他踩在腳底下。」 扣兒聽得微張著小嘴。 「我那時候才剛學藝沒幾年,最重要的是,從沒和人真正動過手,老實說,我那時還真是手忙腳亂的,哪比得上鼇拜身經百戰、功夫深湛。開始沒多久,那些個少年就各個哼哼哈哈的躺了一地。」 「我想我們大概是惹火了鱉拜,只見他拿出一把匕首就往皇上飛身撲過去,可皇上那時不但手無寸鐵,而且還站在角落邊兒,連閃都沒得閃,眼看著皇上躲不過,下意識的我就撲過去,擋在皇上身前……」 扣兒瞪大了雙眼,驚恐地盯著他。 「那一刻我倒沒有什麼感覺,只記得我趁著鼇拜招式過老來不及換招,雙掌使盡平生之力往他頸項間劈下,他立刻昏過去了,而我……」常寧聳聳肩,「也昏過去了。」 扣兒驚呼一聲,忙捂住嘴。 「那一昏可就昏了兩個多月,等我醒過來後,才知道鱉拜的匕首直投刺進我的胸口,所幸有十幾個太醫衣不解帶地守在我床邊長達兩個月才救回我這條小命。」常寧撫了撫扣兒滿臉疼惜不舍的俏臉蛋兒。「可是,鼇拜那一昏就沒這麼好運了,看在他過去的功勳份上,皇上免他一死,但他從此就被監禁起來,過著永無自由的日子了。」 扣兒的小手輕放在他的胸口。 「就是這個疤痕?」她難過的輕撫著傷痕。 「是啊!」 扣兒的臉頰偎了上去,「不痛,不痛了喔……」她輕柔地呢喃著。 常寧不禁失笑。「十多年了,連疤都快看不見了,哪還會痛?」 扣兒認真地凝視看他,幽幽地說:「可是,我還會痛啊!」 常寧的笑容緩緩消失不見,抬起上身靠在牆上,再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懷裡,他用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的面頰。 「小寶貝,你……」他輕歎一聲。「你在偷我的心……」他附在她唇邊低喃。「可憐我就算知道,也阻止不了自己的心教你給取了去……」 扣兒迷惑地望著他。 「或許在那一日,我的心便已丟失了……原是要補你的心,卻丟了我的心……可憐的我,可憐的我……」 常寧幽幽的再歎一聲,輕輕覆上扣兒那張因聽不懂他的話而困惑微張的小嘴,四唇膠合,逐漸濁重的呼吸誘發一室旖旎。 屋外夏正焰,蟬亦鳴;屋內,春意濃、情更厚,是誰說憨福晉配不上多情王爺? *** 一個月的濃情密意後,睿親王婚後假滿首日上朝。 清晨曙光初現,扣兒便緊緊張張地爬起來,差點兒沒跌下床摔了個狗吃屎,她小心翼翼地伺候夫君用早膳,再親手為他穿上朝服、披上披領,戴上朝冠,掛上朝珠,最後束上金黃色束帶。 然後,扣兒請他站好別動,自己則退後幾步細細的打量他是否有哪裡不妥,看著看著,她突然脫口道:「常寧,你真的很好看耶!」 在一旁伺候扣兒的貼身侍婢香如、香玉、香翠,香蘭等四人均不約而同失笑出聲,旋即掩口悶笑不已。 扣兒不好意思地垂下腦袋,細緻的耳根紅透了。 常寧微笑著上前,伸手托起扣兒的下巴。「謝謝,你也很可愛,小寶貝。」然後,在八目睽睽之下,常寧竟旁若無人地摟著扣兒親親密密地與她熱吻起來。 四個丫頭連忙背轉過身去,卻仍是竊笑不休。 好一會兒,常寧才放開氣喘吁吁的扣兒,把她的腦袋按在他的胸口。 「小寶貝,我不在府裡時,你可要乖乖的喔!我交代你的功課可別忘了練習,別淨去做那些有的沒有的工作,那些事交代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明白嗎?」他不忘細心叮嚀,深怕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知道了,常寧,你放心,我絕不會遲了你交代的功課。」她信誓旦旦的保證。 常甯滿意地笑了,「好,我得走了,第一天上朝可不好遲到,免得讓皇上抓著辮子嘲笑我。」 於是,扣兒把夫君送出府,依依不捨地目送他上馬疾馳而去,而她則依然留戀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 「福晉,王爺走遠了,我們進去吧!」香玉說。 沒來由地歎了一口氣,扣兒懶懶地轉過身看著四個俏麗的侍婢,她們正以關心的眼神凝睇著她。 啊!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這麼依賴人了?這可不行,她得振作精神才可以,為人妻的責任是伺候丈夫,可不是帶給丈夫麻煩與困擾。 深深吸了一口氣,扣兒露出一個開朗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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