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古靈 > 出嫁必從夫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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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了我吧!請看在阿瑪面上饒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你阿瑪死了。」金祿淡淡道。「即便他沒死,我也從不看任何人的面子!」 「那……那……」年輕人驚恐地眼珠子亂轉。「額娘……」 「你沒聽清楚麼?我說我從來不看任何人的面子!」 「可……可是皇上……」年輕人臉色發白,兩排牙齒開始打架。 金祿輕哼。「別以為皇上還會為了你阿瑪而顧著你,告訴你,你阿瑪的位子已交給了弘曉去坐,連甯郡王的位子也給了弘皎,皇上給你阿瑪的夠多了,就算我摘了你的腦袋,皇上也不會說什麼。」 聞言,年輕人不禁絕望地痛哭起來。「饒了我吧!求您饒了我吧……」 剛剛還威武雄壯,囂張得不得了的人,這會兒卻像個孩子似的放聲嚎啕大哭,看得大傢伙兒不禁驚愕地直發楞。 「那我呢?看不看我的面子?」一側,滿兒突然打岔進來。 金祿蹙眉側過眼來。「娘子,你這是……」 「他很可惡,但是……」滿兒兩眼祈求地瞅著他。「他額娘也很可憐啊!」 金祿沉默一下,然後輕輕歎了口氣,「好吧,看在娘子你的面子上,就饒過他這一回,不過……」雙眸又轉回去註定年輕人。「小子,先給我跳進湖裡去清醒一下你的腦袋,沒讓你出來就不准出來,聽見沒有?」 「聽見了!」 年輕人喜出望外地又磕了一個頭,一邊擦淚抹鼻涕,一邊乖乖跳進湖裡去作鴨子,但金祿好像仍不太滿意地搖了一下頭,旋即又定住,呻吟著捧住腦袋。 「為夫要死了!」聲音淒慘得好像真的要掛了。 滿兒噗哧失笑。「好好好,你再睡一下吧,睡醒了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話落,她欲待起身離開長榻,好讓金祿躺下來,誰知金祿卻抓住她不讓她起身,還旁若無人地躺下來把腦袋枕上她的大腿。 「一步也不准離開!」他的視線有意無意地朝魚娘與大鬍子那邊瞥去。 「可是我還要……」 「一步也不准!」 驚異於他語氣中的嚴厲,滿兒察覺到一定有什麼不對,於是溫馴地應允了。 「好,我一步也不會離開。」 金祿方始安心地闔上眼。「塔布。」 「奴才在。」 「靠岸後立刻去把李衛叫來見我。」 「是,爺。」 這會兒,大鬍子、魚娘與那些被救上船的人都明白了,不管金祿是誰,他的身份地位定然比固山貝子更高。 片刻後,金祿又呼吸平穩地熟睡了,滿兒方才壓低嗓門吩咐塔布。 「塔布,扔條繩子給弘昌吧,免得他淹死了,然後咱們可以靠岸了。」 這個中秋夜,可真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經歷最「熱鬧」的一夜。 §第七章 杭州有個西子湖,揚州也有個瘦西湖,兩者相比,一個如豐滿秀麗的雍容少婦,一個似修長清麗的窈窕淑女,各有其特色,同樣引人入勝,說起來,住揚州其實也不比住杭州差。 只要不在意這小小的城市裡處處透著纖細小巧,是的,揚州並不比杭州差。 一到揚州,金祿便租了戶小門小院的小宅子住下,雖然他幾乎都不在家,滿兒卻更能得其所哉,她終於知道食譜的問題在哪裡了,正好趁這機會好好磨練一下手藝。 「一定要用他們山裡的材料作調味,還挺麻煩的呢!」滿兒嘀咕。 「一定要用剛采下來不超過一刻鐘的蔬菜,這才麻煩吧?」佟桂跟著嘟囔。 「在我看來,那反倒沒什麼。」 「不會吧,夫人,難不成您是要……」 「沒錯,回京後,我要在王府裡頭辟一座菜園!」 至於種菜的人呢…… 一對女人兩雙目光不約而同聚於某人身上,後者不由呻吟不已。 為什麼老是他? 「娘子、娘子,為夫回來了!」輕快愉悅的聲音一路自院子喊進屋裡來。 「回來啦,夫君,今天過得如何?」滿兒欣喜地迎上前去。 「好極了!」金祿神采飛揚地摟住滿兒重重親了一下。「今兒又來一位黃慎,他的畫可奇了,善以狂草筆法入畫,變為粗筆寫意,往往寥寥數筆即能形神兼備,而且他專愛畫神話故事……」 「是嗎?」滿兒的笑容有點公式化,因為她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又不想掃他的興。 「……汪士慎工花卉,隨意點筆,清妙多姿,尤擅畫梅;高翔善畫山水,所畫園林小景多由寫生中而來,秀雅蒼潤自成格局;而鄭板橋擅墨竹,獨創寫意,著意趣味……」 「那你呢?你又擅畫什麼?」快笑不下去了,滿兒趕緊打斷他的南北大運河。 「我?」金祿聳聳肩,「他們說我的人物最傳神。」頓了一下,又眉飛色舞起來。「他們還說明兒要帶我去見一位師出八大山人的畫家呢!」 「喔,到哪裡?」 「開封。」 「耶?!」滿兒傻臉。「才來半個多月,怎麼突然說走就要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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