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古靈 > 出嫁必從夫 | 上頁 下頁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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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齊齊望向蕭少山,後者苦笑。 「阿榮。」 白慕天雙目暴睜,難以置信。「是他?」 「我知道,不可思議,但他們很肯定就是他!」 白慕天徐徐眯起眼來。「難道清廷已對我們起疑?」 「有可能。」蕭少山頷首。「現在怎麼辦?」 白慕天垂眸,正在沉吟,外頭忽又匆匆跑進一人。 「大爺、大爺,不好了!」那人跑得幾乎斷氣,卻還不敢停下來喘兩口。「大爺命屬下暗中跟著小姐,別讓她又闖禍,不想她卻跑去江蘇和呂姑娘會合,說要一起到杭州總督府來劫牢營救呂姑娘的親人!」 「什麼?」白慕天又驚又怒地暴吼。 「他們計劃一半人在笆斗山作亂,將李衛誘離杭州帶兵前去圍剿,另一半人即趁李衛不在,殺到杭州總督府來救人!」 「何時動手?」 「就今兒!」 *** 杭州的夏天是出了名的熱,除了清晨之外,白天燠熱,夜裡悶熱,特別是在正午時分,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少有人在這種時辰趕路。 但這會兒,正是日正當中時,陽光火辣辣的像在炙烤著大地,在蜿蜒于田野丘巒中的土道上,卻有一批人頂著如火般的烈日策馬急馳,奔行如飛。 「為什麼要繞道而行?」焦躁地揮去一把汗水,白燕燕不耐煩的問。 「我們這一大票人,不避開人群不行,免得我們尚未動手,便驚動城裡的旗兵預做防備。」呂四娘回道。 陽光下的大地是起伏遼闊的,卻沒有半戶人家,有那寥寥數戶也都錯落掩隱於嶺腳山腰之間,打從這種地方經過,確實不容易被人發現。 「起碼我們從林子裡或山路走吧,不然還沒到地頭,我們自己就先熱死了!」 「好吧,我們從山裡走。」 於是這一批除卻領頭的呂四娘與白燕燕以外,其他百多騎全都是大男人的人馬便策轉方向朝山林馳去。 然而他們方才到達山腳下,呂四娘與白燕燕便不約而同勒住馬韁,警覺地相顧一眼,隨即飛身下馬,呂四娘抽出斜背於背的牡丹雙刀,白燕燕右手長鞭,左手短劍,雙雙嚴陣以待。 前方,就在山道旁,有幾株枝葉蓊鬱互為糾纏的大樹,那不稀奇,哪座山沒有幾棵樹,稀奇的是在樹蔭底下居然有個背著雙手的人背對他們挺然卓立,瘦削頎長的身影傲岸孤高,看上去比他面對的那座山更深沉有力,更堅毅無畏。 「你是誰?想幹什麼?」呂四娘喝問。 那人一動不動,好像根本沒聽見。 「你到底是誰?」呂四娘再次喝問,嗓門提高了。 那人依然不動,彷佛業已化成石柱。 「你是啞巴嗎?回話呀!」 終於,那人徐緩地回過身來。 「阿……阿榮?!」白燕燕不可思議地驚呼。「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他不是阿榮。」呂四娘可比她老練得多,立刻就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你究竟是誰?想要幹什麼?」那陰鷙的表情,那一身淩厲森然的煞氣,絕不會是那個愚蠢愛哭的白癡。 那人不語,冷酷的大眼睛徐徐綻露出嗜血的光芒,右手倏翻,長劍驟然在握。 呂四娘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心下不知為何有些膽寒。「你……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那人白齒一露,終於出聲了。「呂四娘?」 呂四娘面色一變。「你要殺我?」 「不,」那人輕輕否認,「我要殺……」緩緩舉劍上揚。「你們!」 聲落,卓立的身形倏旋,長劍嗡然抖顫,驟然暴泄出千百道森厲的烈芒,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撲灑向呂四娘,以及她身後所有人…… *** 「有了、有了,大妹子在那裡,快,我們……天爺,那是森羅地獄嗎?」 白慕天、王均與蕭少山匆匆忙忙依循著跟蹤白燕燕的人所說的路徑趕來,正欣喜能及時趕上,下一瞬間又被眼前淒怖的畫面駭得連連打了好幾個寒顫,背脊從頭涼到底。 地下,橫七豎八的躺滿了死狀獰惡,形狀慘怖的人屍馬骸,入目所見是一片不忍卒睹的血紅,灘灘瀝瀝的腸肚內臟活像牛羊屠宰場似的流泄一地,斷肢殘骸散落四處,有些肢體仍不時的痙攣著、顫抖著,痛苦得撕肝裂腸的呻吟聲回蕩四周,慘烈得令人作嘔。 這是何等慘厲的景象,縱使見過再多死亡,聞過再多血腥味的人,也會一致認定這是最殘酷的場面! 「老天,真的是阿榮!」蕭少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樣冷酷兇殘,宛如惡鬼附身的劊子手,真會是那個老是被欺負得哇哇大哭的智障? 「住手!」 不愧是漕幫幫主,僅駭異了短短片刻時間,白慕天便回過神來,隨即抽出藍玄劍,大吼著撲向仍在拚鬥的場中,意欲強行分開雙方。 王均與蕭少山相對一眼,不約而同跟上。 此刻場中只剩下「阿榮」、呂四娘、白燕燕與石士寶,若再沒有人幫忙,下一刻可能只剩下「阿榮」一個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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