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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還好你反應慢沒來得及回過神,要不,芳芳肯定小命休矣。他只是靜靜地抱著她,心想這時候還是別同她頂嘴的好。

  「當然,那些只是我氣頭上的想法,我的打算是將她趕回族裡去,永遠別再在我的面前出現。」說到這裡,她雙手指尖使勁的擰了他的後腰一把,「如果你想納芳芳,還是其它什麼花花綠綠的姑娘進門,我就……」

  「我就」之後的話,她說得非常小聲,卻教他瞬時在額際沁出幾滴冷汗來。

  歎了口氣,她恢復溫柔的語氣說:「你說,這事你究竟要怎麼打算?」

  「我沒意見,全依你。」

  看起來越溫馴、越可愛、越美麗的小白貓,其實越殘忍、越兇悍、越可怕,尤其是一隻母貓。

  天剛亮,芳芳便讓圓圓給喚醒,要她梳洗好後到竹林裡,說是有重要的話要告訴她。

  有話要告訴她?該不會是秋淡月已經讓鐘離奔弓同意收了她吧?

  芳芳暗自竊喜地梳洗打扮,還特地搽上平時捨不得用的昂貴水粉,來紀念這非比尋常的一刻。

  「咦?圓圓,怎麼只有你在這兒?你要去哪裡呀?怎麼手上還持了個包袱呢?是要上黑大爺家當妻大姊了嗎?」

  芳芳疑惑地裡著神色凝重的圓圓,這是她不曾在向來愛笑又傻氣的圓圓臉上瞧見過的。

  「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前,你快回族理去,往後不許再在淡月小姐或鐘離少爺面前出現。」

  圓圓將手上的包袱拋給芳芳,臉上沒有笑意的她,有幾分令人難以親近的疏離感。

  「為……為什麼?淡月小姐不是說要讓鐘離少爺收了我嗎?你竟敢對我這麼說話,以後你還得喚我一聲夫人呢!」

  其實芳芳心底已經有些明白,但是她並不願意相信那是真的。

  「我向來奉行斬草必得要除根的信念,所以鐘離少爺和小姐的意思,其實我並不同意,芳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圓圓一步一步走近芳芳。

  起風了,竹葉摩擦著竹枝搖晃著,圓圓雖然緩步走著,但是她的長髮以及裙擺卻沒有分毫的飄動,清晨的微風似乎在她周身凝成了刺骨的冰氛。

  好似是感覺不同以往的空氣,早該鳴啼的公雞躲在雞舍裡,而也該出外巡視著鵝道的鵝群,亦窩在稻草窩裡不敢動。「我……我明白了,我這……這就回族裡去。」

  芳芳捏緊懷裡的包袱,好象那是能救她性命的器具一般,聲抖人也抖。此刻,她才真的見識到天誅使者有多麼的可怕。

  「你該在我同你說第一句話時就轉身離開的,因為我不喜歡在別人背後殺人,所以,芳芳,你明白得太晚了。」

  圓圓笑了,那笑容使得她看起來比地獄來的惡鬼還恐怖。

  「不……求求你,饒……饒了我……」芳芳聲音破碎的哀求著。

  就在圓圓的手即將抬起時——「圓圓,淡月要你到房裡替小竹兒換尿布。」

  鐘離奔弓的聲音自屋簷下傳來,阻止了圓圓的動作。

  垂下眼睫,圓圓歎了口長氣,轉頭不看芳芳地說:「往後,記得心裡要時常感謝鐘離少爺和淡月小姐,你快走吧。」尾聲「圓圓,你有沒有……」

  秋淡月將一片尿布遞給伸手到小床裡逗著小竹兒的圓圓。

  嘟了嘟嘴,圓圓悶悶地應了聲:「沒有。」

  「雖然我心眼狹窄,容不得奔弓身旁有別的女人,但是好歹大家也是主僕一場,我不忍心芳芳被你……」頓住了話,秋淡月說不出心裡的那些字眼。

  「小姐,你錯了,鐘離少爺身邊還是會有別的女人的。」圓圓神情異常嚴肅地說。

  「啊?什麼女人?」秋淡月嚇了一跳。

  圓圓將換好尿布的小竹兒抱到秋淡月面前,眉彎眼笑地說:「喏!這個不就是會在鐘離少爺身邊的女人嗎?」「壞丫頭!」

  秋淡月因為被圓圓暗地裡取笑她的醋勁,而窘得羞紅了臉龐。

  圓圓忽地正色看著她,「小姐,若是鐘離少爺往後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或者是對你不夠好,你只管告訴圓圓,圓圓一定會將鐘離少爺給……唔……」

  伸出手捂住圓圓的嘴,秋淡月也以無比嚴肅的神情低喊著:「不許!」

  見圓圓猶豫了片刻後,輕輕地點了點頭,秋淡月這才將手掌移開,接過小竹兒抱在懷中,繼續說道:「就算日後真有那麼一天,我也不許你傷害他,知道嗎?否則我不會原諒你,就算死也不會原諒你,還會永遠的恨著你。」「小姐,這是為什麼?」

  圓圓聽見秋淡月說她不會原諒她、會恨她等字眼,心裡不禁酸酸痛痛地難過了起來。

  「你是我的姊妹,你對我好我當然明白。麒麟子的事情,或許是老天爺對我們所開的一場玩笑,可是我一點也不在意,還非常的高興,因為她將我帶到奔弓的身邊。奔弓是我深愛的人,我不能忍受沒有他,也不能忍受他受到任何傷害,即便是將來有一天他傷害我時也一樣。而且,我堅決的相信,奔弓絕不會捨得傷害我,永遠不會!」

  秋淡月眼神迷迷濛濛,彷佛鐘離奔弓正站在她眼前一般。

  「圓圓不懂小姐對鐘離少爺為什麼會那麼有信心,篇什麼會那麼相信鐘離少爺永遠不會傷害你?」

  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拉著圓圓的手,秋淡月微笑著說:「總有一天你會懂得的,當出現了一個深愛著你、相信著你,而你也深愛著他、信任著他的人時,你就會懂得我現在的心情了。」

  鐘離奔弓扶著秋淡月坐上馬車時,在她耳邊以低沉的嗓音輕聲地說:「我和你的心情一模一樣,甚至比你還堅定。」

  秋淡月抬眸一笑,嬌喧道:「你偷聽我們女人家說話,羞也不羞?」

  「不羞。」咧嘴彎出唇邊的笑紋,鐘離奔弓伸臂將她抱進車廂內,笑問道:「我們回家了?」

  「嗯,我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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