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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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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她輕聲回應,安撫劉美虹,表示有聽見她說的話。 接下來,劉美虹嘰嘰喳喳的又說了一堆關於展鴻在公司裡如何、如何的話,大氣都不用換一口,這也讓尤素然省去了應聲的工夫。 「我端茶進會議室給他時,他有對我笑喔!」劉美虹好興奮,「我可能就要長羽毛了耶,等我羽翼已豐,我一定會罩著你的。啊,如果你回來上班後,換你長羽毛,可也要記得罩著我哪!」對於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志願,她一直沒放棄。 「呵,長羽毛……」 有時候,尤素然覺得劉美虹真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除了話多了點、愛作夢了點,直線條的常讓人忍俊不住,但她沒大腦的讓人覺得很自在,不需要花費心思相處。 「喂、喂、喂,別光笑,要答應我喔,將來你有個萬一、如果的話,你忘了我我就掐死你。」劉美虹再次囑咐。 她沒忘記「紅寶石」曾找過她們幾位同事詢問尤素然的事,她先買個保險總是妥當。 「好,我答應你,假使將來真有萬一、如果的話……」尤素然突然閉起眼,心裡被劉美虹的話頭震了一震。旁人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讓她的心動搖了? 「啊,組長從員工餐廳回來了,先拜拜羅!」劉美虹立即收線。 唉,大勢已去,尤素然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周鳥,你不想活了,就給我踏出醫院大門一步試試!」展鴻對著電話大聲吼叫,「你猜猜看,我會不會把你沒斷的肋骨全打斷?」他當然希望兄長早日痊癒回公司管事,但他可不想又參加一次親族葬禮。 對於展鵬毫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作風,母親與他早就忍無可忍。如果打斷展鵬的肋骨能讓他乖乖的臥床一陣子,或許他會真的動手。 「哼什麼哼,你知道我說到做到!」展鴻繼續朝話筒大罵:「公司還沒倒,你緊張個屁!你就算信不過我,至少也該信得過公司裡的多年老將吧?」 展鴻從未對展鵬如此生氣過,他的音調上揚,怒氣直沖腦門,甚至能感覺到太陽穴的血管在跳動。 「叫你女人聽電話,快點!」展鴻惡聲惡氣地口出威脅:「不然我放把火將公司全燒光……你說呢,你說我敢不敢?」他深吸口氣,緩下怒火,靜待電話那頭換人接聽。 「吳秘書、吳小姐?」于私于公,展鴻搜集情報的功夫都不差,他當然知道日夜守在兄長病床邊的人是誰。「如果有需要,就將他綁在床上……請醫院快遞家屬同意書過來,我簽。要麻煩你多費心了,對,不需對他客氣,他不聽你和醫生的話,就往他肋骨捶兩拳,有事我負責。」 他的口氣變得和緩,「嗯,兩個小孩很好,這兩天再請她帶他們去看他……」電話兩頭的人,都知道他話裡的「她」指的是誰。 又是陽光普照的一天,只是低溫的力量比冬陽更強大。 今年冬季的氣候變化很大,跟往年不同,常是一連多天無風且陽光普照,但忽然之間,一大片烏雲便像大軍壓境般的從遠方湧過來,陣陣陰冷的寒風把溫暖驅離,接著大雨傾盆而下,速度快得讓人來不及躲避,然後,又是一連數天的無風冬陽天。 有時候,展鴻會為天氣與人生際遇的相似之處而驚異。 他與尤素然之間的關係就像天氣的變化。她對他有股強烈的吸引力,常令他手足無措不能自己:但當他想要的是溫存雨水,靜靜滋潤他時,她便潺潺涓滴進他的心靈。 他期盼能時時刻刻見到她,擁有她,可是她怱冷怱熱的態度,讓他深感掌握不住的失落。 電話那端的問話拉回他神游遠方的注意力。 「公司的事情?吳小姐,你也知道,我還來不及打電話去問周鳥,他就心癢、手癢的先撥視訊電話過來了。你要狠下心限制他,別讓他老是將病房當辦公室,也別讓他每個鐘頭就喊一次要出院……還有,別太寵他,否則你會很辛苦……」兄長的個性,他當然清楚。 展鴻瞥了一眼辦公室門口的幾位助理和秘書,見他們手上捧著成堆的卷宗,還不時低頭看表,以動作和眼神不斷提醒他該注意時間。 他只好三言兩語草草收線,超身走向等候著他的職員們。 「來吧,要開會的、要說明企畫案的,全立刻到會議室去。要簽閱的文件擺我辦公桌上,急件就帶著跟我一起到會議室去……到外地出差的高階幹部都回來沒?」 還沒?完了,再這樣下去,他哪個猴年馬月才有空盡全力去擄獲佳人芳心?他得搬救兵才行。 幾日來,展鴻未曾連續睡超過一個鐘頭,他難忍地打了個呵欠,努力提振精神投入公事,盡其可能的將必須在今天內完成的所有事情處理掉,因為—— 他晚上還有個極重要的約會呢! 餐廳是以法式典雅風格做為整體的佈置,充滿浪漫舒適的氣氛。餐廳裡還特別規畫長沙發區、酒櫃及壁爐的設計,客人可以很隨意地坐在沙發上喝咖啡、抽雪茄、聊聊天,就如同在家裡一樣輕鬆自在。不過,這裡的各式餐點料理卻絲毫不具平實感,反倒是極盡精緻之能事。 「你又丟下公事跑出公司,這樣可以嗎?」傍晚,尤素然準備出門到公司前,接到展鴻另約晚餐地點的電話,所以當她見到已先一步在餐廳等候她的展鴻,不禁疑惑地問道。 「我又不是真的坐監,當然可以。」展鴻眼下雖浮現掩不住的疲憊淡影,但面對著她時,他的心便充滿可輕易解決所有困難的喜悅力量。 「我看你還是回去睡一覺吧,你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一整套正統的法式餐點所花去的時間相當長,她覺得他不該將寶貴的休息時間,浪費在這上頭。 他今晚的穿著令她欣賞,他披肩的黑亮長髮以一條皮繩系於頸後,深藍色西裝、白襯衫、素面領帶、質感極佳的霧面皮鞋,適當的襯托出他的特殊氣質——像個文質彬彬的惡棍,矛盾的恰到好處,很是吸引人。 「沒事的。」對於她流露出的關心,他感到開懷。 他其實有些後悔聽從秘書的建議選擇這間餐廳,因為這桌子太大,他們分坐兩頭,除了看著她甜美面龐之外,他不能握到她擺在桌上的小手,更不能假藉任何理由偷攬住她的腰。 除非,他不顧一切掃開桌上的燭臺、花朵,像只失去理性的野獸朝她撲去……他真的很想那麼做。 柔和的燈光下,她的臉頰紅紅粉粉,濛濛得像是發著光,很美麗,也不斷地引誘他的衝動勃發。 「鴻!」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在他們桌邊不遠處響起,「你回來了呀。」 如雲的秀髮,襯托出一張明媚的心形小臉,凹凸有致的身段,光是背影就能在馬路上引起連環車禍。 展鴻微擰眉,對於有人打擾他和尤素然的約會感到極度不悅,他瞥了不遠之客一眼,並不打算搭理她。 只聽美女嬌嗔著嗓音說:「怎麼回來了也沒給我個電話?」 展鴻歎了口氣,捺著性子轉頭問:「請問你是哪位?」他甚至沒有依紳士禮儀的站起身,更沒有請來客坐下,僅是大喇喇地坐在座位上發問。 「鴻,你忘了我?」美女小臉上滿是驚訝,不敢相信竟有人會忘了她。「我是你未婚妻白雪莉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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