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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樣是辛苦了點,所以她買東西時斤斤計較了點兒也是無可厚非的,作人小器了點兒也是應該的,自我防備心強了點兒也沒有話講,偶爾喜歡貪小便宜更沒什麼好奇怪的。

  總而言之,她的生活理念是:我不求人、人家最好也別來求我!

  言而總之,她的人生哲學是:我不犯人、人家最好也別來犯我!

  而她的最高終極目標則是……呃,還沒想到那麼多,她今年才剛滿二十一,那麼偉大的事以後再慢慢傷腦筋好了。

  目前需要優先考慮的狀況是,她的「速克達爺爺」即將要壽終正寢了;還有她借出去的錢在放暑假前如果還要不回來,下一個學期的學費恐怕就要動到老本了;

  而且男朋友腳踏兩條船,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居然是她(真老套),這太沒面子了,她正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漂漂亮亮地一腳踢開他;很不幸考上同一所大學的同父異母哥哥和姊姊老是拽得二五八萬地在她面前晃來晃去,沒事就扔苦頭給她吃,她又該想什麼點子來整他們一下;還有……唉、唉、唉,生活真辛苦呀!

  紫衣男人不敢置信地瞪著光禿禿的小木屋還有周圍四處的坑坑洞洞,半晌作聲不得。而後他抬手一招,數點寒星立刻飛來左右旋繞,光芒閃爍不定。

  「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長臂一揮忿忿地怒吼,繼而凝神靜聽片刻。

  「什麼?!她叫人來剪去、挖去、賣去了?!」

  他吼得更大聲,和他那張俊美漂亮的臉孔實在不怎麼協調的猙獰神情嚇得兩旁原就搖晃不定的點點寒星倏然一閃而逝!躲起來了!待紫衣男人繃緊著臉色粗重地喘息片刻後。

  「回來!」他壓抑著怒氣沉聲命令。

  但是等了半晌後,寂靜的暗夜裡除了幾聲不知死活的蛙鳴和知了的嘲笑外,就沒其他動靜了,紫衣男人的怒火不由得再次高漲起來。

  「我說回來聽到沒有?!」他高聲咆哮。

  剎那間,有若螢火蟲般的點點光輝立刻又回到原位了。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咬牙切齒地問。

  寒星退後些許,紫衣男人又聆聽片刻,神情倏呈詫異之色。

  「咦?需要錢?她需要錢?」

  現在凡間的愛花人會這麼俗氣嗎?以前不都是餐風飲露聞香氣就夠了?

  他楞了好半晌,濃烈的失望感油然而生,原先對那女孩的美好印象頓時大打折扣。看來凡人終究逃不脫無情光陰和醜陋世態的影響。

  「原來是需要錢,」他喃喃自語著朝木屋望去。「怎麼不早說……」

  話都是他在說,他又沒問,人家連他的存在都莫宰羊呢!

  「我還以為她最急切的是需要裝飾一下這麼醜的住屋呢!」一看到這棟醜陋的木屋,愛美的他頭一個產生的就是這個既無聊又可笑的阿Q想法!

  「嗯?」他回過眼來望著寒星。「你們說什麼?」

  又聆聽片刻後他微蹙眉。

  「唔……說的也是,直接問她就沒這麼多麻煩了!不過……」他又看回木屋,眉宇擠得更深。

  「還是先把這兒恢復原狀吧,我實在受不了這麼醜陋可怕的東西了。」

  午夜時分,依依疲憊地回到寂寞的小屋,發現不但纏繞在小屋四周的花朵更濃密燦爛,甚至連小路兩旁都立滿了各色花叢,而且頻頻向她點頭,似乎在歡迎她回來,這令她莫名其妙的有點感動,當然相對的也更奇怪了。

  怪了,許爺爺不是說今天會來把所有的花全都挖走嗎?怎麼臨時有事不能來了嗎?

  而且昨天先是滿屋上下的花,今天居然連小路上也長遍了。明天呢?是不是就要給她溜進屋子裡去也給它香噴噴地燦爛一下?或是也要點綴一下她那輛破破爛爛的速克達?真的是愈來愈詭異了!

  但是她太累了,實在沒有精力,也沒有像金田一那麼旺盛的好奇心和智能去探討這項「神秘事件」。所以當她迷迷糊糊地洗過澡來到臥室床上躺下時,她也不過再稍微想了一下:奇怪,為什麼屋內反而比屋外香呢?

  她想著,可合上眼不過五秒又張開,而且立刻彈起上身往臥室角落望去——「媽呀!那是什麼玩意兒?」她瞠目驚叫。

  也沒什麼,不過是另一叢薔薇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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