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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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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場景是背向下午強烈的陽光,薛仲慕倚在窗邊,點了一根煙塞進嘴裡,然後將白煙吐到窗外。 在這裡看到薛仲慕其實不令人意外,記者公關室就在另一頭,但是可能是沒預料能見面卻又見到他,滿足了她自己也沒發現的強烈渴望,意外的驚喜。 不如靜默是看傻了眼不能移動,薛仲慕是滿心煩躁的吞雲吐霧,戒了一年兩個月零四天的煙癮又犯了,為了平定心中的不安和猜疑,他居然還特地移駕到靠近監識科的這一頭來抽煙。 無心工作,他知道自己玩完了,廢了。 壞心情在張狂,煙就抽得急,沒幾口就燒掉了一根煙,原想再抽一根,但是一種明知不可為的情緒在作祟,他抽到一半就推回紙盒,決定回記者公關室和線民聯絡之時,卻看見杵在樓梯邊,有一點目瞪口呆的靜默。 及肩的直發聽話的垂著,總是不特別熱絡的五官偏細長古典,面無表情時看起來有一點嚴肅而令人不敢親近,比起高興總是講沒兩句話就發脾氣,在不斷的刺激之下,堪稱是偵十隊最冷怒的人物。 可是他卻一點也不討厭她,一點也不,他情感的流向完全相反,並且是一條沒有邊際的單行路。 今天沒有任何報紙報導偵十隊的新聞,想當然耳她不是到記者公關室找記者吵架,而一定是到監識科…… 一想到這裡,薛仲慕的心被嫉妒的洪水淹沒,在五十公尺之下被水壓壓得完全無法跳動。 他無限壓抑的定向緊握著樓梯扶手,警戒地看著他的女人,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心情。 「怎麼?要去監識科嗎?」 他的聲音明顯僵硬到自己也覺得好笑,靜默卻雙眸一亮,忙不迭地點頭。 「去找陸忘一。」 薛仲慕腦中理智的鋼索斷了,接下來發生什麼他都感覺不到了。 直到口中漫開鐵銹般的血腥味,耳邊傳來粗重的壓抑呼痛聲,還有一陣快要吐出來的胃部撞擊,反射動作的鬆開牙齒,他的眼睛才重新作用。 他吐出了嘴裡的血,看見雙眼發直的靜默單手捂著頸側,單手握拳,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但是,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再三天,我要聽到結論,要去找誰都隨便你高興。」 靜默在他說話的同時,連看都不看他,奔跑著錯身而過。 趁著下午茶休息時間,陸志一拿出鉤針,一面編織著蕾絲,一面豎起耳朵等待著靜默來拿上產,她是一個很喜歡土產或生日禮物之類的人,過年過節比起厚厚一疊的紅包,她更喜歡禮物。 尤其是沒有預期的小禮物,能讓她非常開心,所以他才故意告訴她不帶她喜歡的土產回來,為的就是讓她驚喜。 等待沒有很久,就聽到沒啥禮貌可言的推門聲,卻緊接著配上落鎖聲,陸志一一抬起頭,便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甫放下手的靜默,頸子上一片血肉模糊,放下的那只手上是斑斑紅點,他急忙放下手上事物起身,還沒伸出手,她像怕受刺激一般的往後縮了下,可見那傷有多痛。 靜默嘖了聲,坐在辦公桌上,方便陸志一不用低頭動作,「別光是看,拿醫藥箱來,幫我上藥。」 陸志一一言不發地拿出醫藥箱,在靜默深呼吸的情況下幫她先進行消毒,不期然,聽到一聲沒啥溫度的笑。 「我該去驗驗狂犬病嗎?」靜默自嘲地道。 用大腸想,也知道她在說什麼,陸志一放輕了手勁,像觸碰嬌貴花朵一樣的輕輕動作。 「被薛仲慕咬的嗎?」陸志一表面雲淡風清,內心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的明知故問。 會到這裡,除了近以外,還有因為完全信任這個男人,靜默點頭。 「痕跡很新,剛被咬的?」陸志一完全當成監識一般地問,只是這個物證能做意思表示而非死體。 靜默再度點頭。 「我剛下樓梯看到薛仲慕,原本還很開心的,但下一秒,他就撲上來咬我的脖子,我喊痛他都不放口,我聽到樓梯有人走了下來,趕忙打了他一拳,他才鬆口的。」 陸志一原本的憤慨在聽到案發地點時,突然一百八十度逆轉。 「雖然沒有人證,但這痕跡還滿漂亮的,讓我印一下牙痕,之後可以告他襲警,這條罪名不輕,又是在刑事警察局幹的,想必以後所有的警察都會杠上他。」他笑著道。 靜默皺眉。 「那我何必揍他,又何必跑咧?」 聞言,陸志一有一點被挑起興趣。 喲,奇妙了,母枉毋縱的靜默居然沒打算法辦他,這三天裡頭,寂寞真的闖下大禍了嗎? 雖然他是故意不讓她有可以依賴的對象而臨時接受出差,但是真的聽到的時候還滿不是滋味的。 「聽起來,你想庇護他?」陸志一緊追不捨地問,想知道她的心情演變。 靜默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僅是直直瞪著門,目光像穿透過去,看向他不知道的地方。 許久—— 「不算是……不算是……」 包好了傷口,陸志一聽得出靜默語氣中的混亂和動搖,以及不解,而這些情動全都指向了薛仲慕。 「這幾天發生什麼事了嗎?」陸志一保持一定的距離,柔聲問。 靜默搖了幾下腳,頭揚了又落,這樣來來回回幾次,她突地紅了臉,不好意思般地將臉撇開。 「沒有。」 說謊。 可是陸志一卻沒有戳破這個被靜默小心翼翼保護著的謊言泡泡。 「有事可以找我商量。」然後再氣死薛仲慕,這是他身為「前」男友最後的壞心眼了。 靜默點了點頭,發現午茶時間已經結束,躍下地面,正要離開時,被陸志一出聲喚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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