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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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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爾爾的腦裡才轉過這個從未聽過,完全陌生的字眼,一直被晾在一邊的樂逍遙便嘖嘖出聲。 「這不是做買賣的姊兒喝來,好不懷上娃的藥嗎?怎麼,男子喝也有效?」他驚聲稱奇著。 華自芳笑而不答,但杏眼圓睜的姚爾爾早一個箭步沖了上來。 她什麼都不管了! 「你騙人的吧?你沒喝那藥吧?」 男人臉上的笑容不改,他搖頭後卻又點頭。 「我不是騙人的,我的確喝下那藥了。」 姚爾爾的呼吸幾乎停了。 他,怎麼能那麼做?! 「那藥對男人是沒效的吧?告訴我,自芳,告訴我那是無效的!」 脫口而出的呼喚,讓男人滿足地瞇細了眼,如只正被人輕撫喉頭,但仍具有野性的野貓。 他笑著迎向那對焦灼的,無法再壓抑的眼。 「就看你相不相信我的用心,反正我過往說了再多,你都可以不相信,我說再多也沒用……不願意相信能夠綻放所以不願意綻放的花,是沒有任何外力可以打開的。」 她聽不懂!衝擊過大,姚爾爾腦子裡一片混亂。 她很想一笑置之,可是她也隱隱明白,華自芳不是在開玩笑。 他一直都是認真的面對她,面對自己的心情,毫不隱瞞,完全不加以保留。 這一想,她什麼都顧不得,用盡全力拍男人的胸口。 「吐出來,快把藥吐出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焦急地道。 她的雙手被牢牢擒住。 「沒有了,全都吞下去了,我是不會吐出來的。」華自芳笑道。 那笑容冷靜得近乎殘酷,但姚爾爾怎能放著不管,「我去找大夫,彩衫,去叫大夫來──」 她的手腕被人拉住,力道之大,迫使她不得不回眸,男人一臉「你不用再做任何無益之舉」的無奈表情。 「除非師父在這兒,否則一刻鐘之後,一切都將回天乏術。」 師父?他口中的師父是誰? 只想找人幫忙,姚爾爾混亂的腦子無法思考,整個人動彈不得。 華自芳又笑了,「我說的是此刻正在雲遊天下的江南第一名醫阮江阮老先生。」 她猛地揚首,「你騙人!」 他斂起笑容,「端看你信不信我。」 姚爾爾捂住了耳朵,整個人抱成一團球,不寒而慄。 「我不信!我才不要相信!」 她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不明白為何愈努力就愈錯,她好亂好亂呀! 華自芳的笑聲觸及了耳貝,穿透了她如經兵荒馬亂般支離破碎的腦子,透著一股苦澀,她無意識地抬起頭。 「無論我做什麼,你還是不信我嗎?你真的就那麼希望我永永遠遠消失在你生命之中,即便我想留下,你也不允許嗎?」哀莫大於心死,他淡淡地說著,「算了。」 怔怔望著男人經過身旁,姚爾爾的目光跟著他移動。 但他沒有靈魂,失去一切的背影,令她好想要尖叫,她用力拍打什麼都擠不出來的喉嚨。 「等……」 她已經什麼都不能想。 華自芳的腳步頓住了。 「你說什麼?」 不要用溫柔的背影拒絕她! 姚爾爾淚流成河。 「等等……」 華自芳沒有回頭。 「聽不見。」 她什麼都不管了,除了他的背影,他決絕的話語,她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見了。 或許,她瘋了,徹底的瘋了。 這是錯的,理智知道不該這麼要求,但情感隨即將殘存的理智給用力推到一邊。 「等等,回來。」淚眼婆娑,什麼都看不清了,姚爾爾伸長手臂道。 忽地,一陣香氣擁緊了她,緊得她渾身疼痛,她用力地拍打著那個她看不清,卻愛瘋了的男人。 「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怎麼可以!你不可以,你不可以!」她胡言亂語著,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我當然可以,因為我是一個要把你騙走的拐子,所以我再下流的手段都可以使得出來。」 男人似乎在說什麼,耳邊也好吵,但姚爾爾已經什麼都不在意了。 華自芳散發的沉濃七世不忘之香,如同七生不滅之情席捲了她的神智,洶湧巨大的海浪一口將她完全吞噬。 *** 七個月後,揚州。 相較於北方的天氣,即便過完了七夕,南方這裡的天氣還熱得很,幽幽轉醒的姚爾爾卻只感到微微的熱,倒是右手臂上壓了個物事,讓她醒睡之間不禁有些不解。 才一睜開眼,印入眼簾的是一張仍舊讓她一看到,便會心跳加速的俊美容顏。 雖然近來已經比較習慣在一醒來就看到他,可是她還是會有一點淡淡的羞怯,目光柔柔調開。 眸光一掃,才發現壓在她臂上的原來是團扇,她不由得笑了。 突地,團扇像有了生命的蝶翅揚起,上下拍舞,舞出陣陣清風,而男人略微低沉的迷人聲音,也傳入耳際。 「我怎麼也跟著睡著了?」 華自芳揉著眼撐起額,神態更加柔情萬千,能為懷中心愛妻子搖扇助眠,彷佛是他重要的職守。 她阻止不了他要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溫柔霸道,加上他那還有點困的倦樣也好迷人,姚爾爾不禁羞紅了臉。 「這屋子裡很涼,真的不用打扇了。」她沒有移開眸光,只是非常不好意思地說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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