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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姚爾爾細看姊姊的表情,就知道她大小姐早忘了自己也是那樁娃娃親的主角之一。

  姊姊不是個會為自己打算的人,她不能誤了自己,誤了華自芳,又誤了姊姊。

  「大姊,我不會嫁華自芳,除非爹娘和彩衫嫌我,我打算一輩子不出閣。」

  這個想法早已深植心中,只是姚爾爾沒想到出門一趟,會遇上個讓她心動的男人。不過,她打算將這份情感藏在心底。

  「大姊,不要考慮我了,幫你自己的未來幸福多盤算盤算吧!」

  知道妹妹個性雖然軟弱,但打定主意也是不會回頭,姚衣衣梳著她的發,卻是皺眉不語。

  除非能讓爾爾幸福,否則她無法思考自己想要什麼。

  ***

  水家用膳大廳內,桌上盤盤精美菜肴。

  這兒上一道冰霜醬肘花,那兒就上一道胡法燒全羊;這兒推一道百味餛飩,那兒就推一品雙色團團;這兒出一盤金鑲玉帶糕,那兒就陳一籠糯米桂糖糍……

  這是比試爭鬥心大起,存心較量絕活,不能丟長安兩大酒肆面子的姚衣衣和也跟著住進水家的楚小南,在制冰人家的大節日裡,賣弄好廚藝,把能用的都用上,能做的都做絕了。

  不過,美喂雖然精美,美味香氣飄散在空氣中引得人食指大動,但讓人難以動箸的原因,卻是案前男男女女正忍不住疑惑,面前小小酒盞之中那清如水般的液體。

  桌上姓氏不少,姓姚的、姓水的、姓劉的、姓季的、姓華的,都沒有見過此物。

  姚爾爾嗅著酒盞中的清酒。

  雖然因從小病弱,家人不讓她喝太多,但生在賣酒家,喝過不知多少種酒,也沒看過這玩意兒。

  她聽逍遙哥要送來的是樂家四大名酒之一的「拋青春」,可這酒聞起來只有又強又濃的酒味,一聞就讓人有點醉,原本「拋青春」的琥珀色澤和獨有的蜜香也沒了。

  但她還沒提出懷疑,心直口快的姚衣衣先啟聲。

  「逍遙,這是『拋青春』?」

  桌子正對面,樂逍遙悠悠然地笑著。

  「我這趟南下,見華家蒸餾百花取露,一心想試試能不能拿酒來蒸,這酒確是由『拋青春』蒸出來的。」

  華自芳沒想到樂逍遙在離開揚州前向他借的工具,居然是拿來蒸酒,他聞著幾乎沒有香味的水酒,也有幾分遲疑。

  樂逍遙亦正亦邪,為所欲為,特地弄了這酒,他在想什麼?

  眾人心思各動,但爽快的水寒卻沒有多想,一口便灌下,辣味沖喉,一路到胃都像火燒,男人忍住了才沒咳出來。

  「這酒好嗆的味道。」

  看水寒喝,姚衣衣也不遲疑,跟著灌,接著臉色漲紅。

  「逍遙,這什麼酒啊?辣死人了!」酒量極好,姚衣衣卻只一杯便昏掉了,「怎麼這麼烈?」

  桌上眾人這下更不敢喝了。

  看著能千杯不醉的姚衣衣臉紅,楚小南嗅了嗅,也覺事情奇怪。

  「這酒好像很易醉?」

  楚小南問話一出,自尊心極高的姚衣衣又倒了一杯酒,送到唇邊就飲,也不囉唆。

  她倒著空杯,問向對桌女人:「怎麼,京醉樓的小姐還怕醉呀?」菜肴分不出上下,喝酒,姚衣衣可有把握了。

  「賣酒的人喝醉,那可丟人了!」

  果然,請將不如激將,楚小南冷笑著,一氣便飲,嗆岔了氣也不管,一杯倒過一杯。

  「喝就喝,誰先醉就是誰輸了。」姚衣衣也不是省事的,不服氣的跟著喝。

  男男女女看兩女喝得像沒事人,也跟著開始喝,加上好菜助酒興,愈喝愈是開懷,愈是開懷便愈是不可控制。

  僅是沾唇沒有暢飲的姚爾爾很快就發現事態有異。

  沒多久,在燈影搖晃中,眾人開始呈現東倒西歪的模樣,其中以姚衣衣醉樣最明顯。

  「大姊,你別喝了。」姚爾爾連忙勸道,看大姊自己喝不夠,還拉著別人喝,讓她確定姚衣衣已有七八分醉了。

  心懷鬼胎的樂逍遙踱了過來。

  「衣衣,你別光顧著灌人,你也要喝啊!」他輕佻的說著。

  姚爾爾正打算要叫樂逍遙別再勸酒,但出乎她的意料,坐在姚衣衣另一邊的水寒突然起身,不顧眾人的目光將姚衣衣打橫抱起,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大姊──」

  她的呼喚和腳步被人阻止,她不得不回眸。

  華自芳緊握著她的手,溫柔地瞅著她笑,一抹醉紅覆面,不容錯認。

  「爾爾,我有重要的話和你說。」

  ***

  那酒不對勁啊!

  總是溫柔的華自芳展現前所未有的強勢,被他牽著走的姚爾爾有一種被推著走的錯覺,他沒有很用力,卻也讓她掙脫不了。

  「華公子,你喝醉了嗎?」她緊張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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