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光澤 > 溫柔天經地義 | 上頁 下頁 |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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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怕那個潑婦呀!」頗有男兒氣勢的美人兒氣紅了臉,沉聲低吼:「彩衫,你留下來顧著爾爾!」 姚彩衫聞言,正打算大姊一動,他就要跟出去阻止她次次隨著楚小南的刺激起舞,未料到被吩咐他不許動,已抬起的腳就這樣懸在半空中,像只被拋棄的小狗,巴巴看著緋豔身影俐落飛奔而出,還有也隨後步出的樂逍遙那看好戲的惡質笑容。 「大姊,你……」你不能每一次都沉不住氣,你沒發覺是逍遙哥在挑撥離間嗎? 知道大姊此刻什麼都聽不進去,身為麼弟,姚彩衫也只能如同怨婦般地把苦往肚裡吞。 安靜的角落裡,看見姚彩衫幽怨的表情,季清澄撇開了臉,低下頭眼不見為淨。 *** 主要的火氣源頭消失了之後,雅致的小築裡恢復了原有的清幽,雖然還有不少人在,但全打不進床上那兩個人的小小世界裡。 「總算靜下來了。」搖著扇,華自芳無奈笑道。 姚爾爾聞言,想起姚衣衣先前亟欲離開,她是從不反抗姊姊,因此微微掙扎著想要起身。 「你別動,頭還應該很疼吧?」 被人按住肩頭,雖然時下風氣開放,但這種觸碰的親密仍顯得踰矩,還有他方才脫口而出的親昵,都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別碰……放開……我。」姚爾爾羞紅了臉,輕聲請求著,希望他的手能離開她的肩頭;薄紗罩住的肩,就像著了火一樣,一路狂燒到胸口。 華自芳笑著收回手,但態度大方自若。 「住下吧,師父說你暑氣淤積,還傷了風寒,趕著走,一則接下來不見得能好好養病,二則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要找大夫也難。」他溫柔的眸光又軟了幾分,溫潤至極,像能吸人魂魄般的蘊含柔情的光。 可姚爾爾連對上他眼睛的勇氣都沒有。 「大姊說,咱們要離開了。」她輕聲道。 「姚衣衣不知道接下來的情況,還有幾天幾夜的路程才會有人煙,一路上只有漫山遍野的花花草草,你要是又倒下的話,反而會讓她自責又著急不已。」男人笑吟吟地轉頭問向另一個人:「師父,您說是吧?」 被人稱為江南第一名醫的阮江,撫了下鬍子,朝姚彩衫頷首。 「小兄弟,令姊的情況絕對不宜此刻動身,況且她過去吃過無數的藥,都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吧?」 見大夫才把了一次脈,就說得明白正確,姚彩衫連忙點頭。 姚家從不吝於花錢買藥,只是大夫一個請過一個,再上等的藥材喂進二姊的嘴裡卻從沒起半點功用,反倒讓她的情況一年不如一年。 「是的,大夫可有救命的辦法沒有?」他急忙追問。 大姊對這起娃娃親的盤算只有一個,就是替二姊找到未來的幸福,但他的想法可不一樣,二姊的身體更為重要,就算華家在他看來也不妥,可沒必要在二姊虛弱的此刻趕路。 阮江又執起姚爾爾的手腕號脈,神色複雜。 「方法也不是沒有,但過程很瑣碎。」他微微停頓,但在看見華自芳暗帶催促的眸光後,又往下說:「不過,小姑娘虛不禁藥,只能用微帶藥性的花,配上滋潤五臟六腑的四水來慢慢調養,而華家最不缺的就是各色各樣的花露、蜜花、花釀、花酒、幹花等物。明兒個是七夕,隔三天就是節氣立秋,秋老虎發威的日子,如果要走最好是留待中秋或重陽之後,不然至少也得等到八月十二日白露,等收集到那天集天地精華的露水之後再走不遲。」 華自芳輕輕搖著團扇,「師父都這麼說了,待下吧。」他半命令半請求地道。 只問她一人的去留意願,不管別人的意思嗎?姚爾爾怯怯地閃躲著他的目光。 習慣了別人將注意力放在風華絕代的大姊或唇紅齒白的小弟身上,她首次被人專注地凝視,好似除了她,他什麼都看不見。 應該驚喜嗎?不,她只感到詭異。 「彩衫?」半年來被拖著到處跑,她也說不清自己內心混亂的意願,乾脆將難題拋給了小弟。 姚彩衫愣了一下,而後他偷瞄了眼連日奔波,這幾天臉色也有點潮紅的季清澄,他豁出去般地抱拳。 「願遵醫囑,只是不知道是否打擾到主人?」他禮貌地問道。 姚衣衣堅持要走的決心他打不動,而姚彩衫的請求正是他求之不得。 華自芳抬起頭,有禮地微笑。 「別這麼說,當然方便,也請季公子、樂兄一併留下吧。」 而後,他低下頭,正巧對上那泛著疑惑的圓圓雙眼。 「爾爾,就這麼說定了。」他笑著說完,轉頭吩咐道:「馥蕊,熏暖,你們去幫三位公子準備兩間客房吧。」 被兄長使喚的兩個年幼的可人兒雖然有些遲疑,不過還是乖巧地點了頭離去。 情勢一變再變,但敵不過又被人那麼親密地喚著,姚爾爾只能繼續不知如何是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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