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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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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姚衣衣看呆了,「你……你……你笑了!」 水寒又是噗哧一聲,「我不是石頭,自然會笑。」男人柔柔說著。 姚衣衣不能苟同! 「你是水寒,有句話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冰凝于水而寒于水』,你可是塊冰耶,怎麼會笑?」 水寒笑意未減,但亦沒有多言,拉著小女人在塊乾燥大石坐下。 「聽你說得那麼真,眼前好像浮出你預設的畫面,我覺得很有趣,沒有多想就笑了,好像被你的熱情給融化了。」 男人說得平平淡淡,姚衣衣的臉又紅了。 她最近常有一種要找水寒討看心疾費的念頭,她總有一天會在他的眸光下心跳過快而發病的。 「胡說!」 除了這兩個字,姚衣衣那再度變成核桃糊的腦袋,也生不出什麼有學問的字眼了。 辭窮、心跳加快、全身發熱、渾身不對勁,水寒不知對她施了什麼法,讓她不像自己,不像過去的那個自己。 水寒平白挨駡,不過,他不在乎。 只要能和這姚姑娘在一塊兒,即便當小狗他都心甘情願。 「隨你怎麼說去。」嘴裡淡淡的,眸光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又被那樣盯著看,姚衣衣有些難堪、有些不好意思,她又慌張了起來。 「嗯嗯……既然來到這裡,那就來泡泡——」 話還沒說完呢,姚衣衣發現自己掉入了一個極為難的情境裡。 人家彩衫和季清澄是男兒,她和水寒怎麼如法炮製啊? 她怎麼做的比想的快,然後等到開始想,才發覺這事不成啊! 水寒倒不如姚衣衣姑娘家的心思細密。 「雖然我不愛泡這熱水,不過既然姚姑娘想泡,那就泡吧!」念頭一動,男人大大方方的抽開了披風上的系帶。 姚衣衣只看一眼,血液凝結,不住的在內心大聲尖叫,「刷」地一聲,霍然站了起來。 「你在做什麼啊——」 話再度沒說完,姚衣衣腳一滑,往池邊小河摔去,倒不如上回掉入冰水嚇人,溫溫暖暖也不凍人,可是水流強得超乎她的想像。 姚衣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被熱水沖走。 她連叫救命都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景色從蒼蒼樹林轉變成一片晴朗藍天,再接著—— 冰寒刺骨,凍徹心扉! 姚衣衣被沖到戲水河裡,水裡有大量碎冰塊,無法控制的一個碰撞,登時失去意識! 正隱隱意識到脫衣裳好似不妥,水寒便聽見姚衣衣放聲尖叫,「你在做什麼啊——」 但她還沒講完,便往後倒頭一栽,他正在拉衣帶,沒能及時拉住她,便看見她又掉進水裡,被強大的水流往河邊帶。 行動快于思考,水寒躍下大石,翻身上馬,方才已失時機,現在只有靠騎馬才能趕得上水流速度,他喝了聲往河道疾行,策馬狂馳。 紅色的身影在水裡載浮載沉,因為河道被冰縮減,正中央的流速更是快得無法想像,姚衣衣撞上了冰,好像人事不知,被流水帶到冰面下方,更快速往下游。 憑著對地形的認識,趁著河道彎曲,水寒馭馬搶了條直線道路,然後飄下馬狂奔,大掌往結冰河面全力一擊,敲開個大洞,深吸了口,然後將上半身埋進冰水裡。 水寒張大眼,一抹紅正朝他而來,他用力抱住,將人撈出水面。 全身冰冷的姚衣衣已沒了氣息。 失去一切的痛苦卷住了他,無法思考,什麼都不管,他以嘴渡氣,將空氣灌入姚衣衣蒼白的唇裡。 她已經死了嗎? 噢,她今年冬天真是犯水劫啊!三番兩次掉進水裡,而這一回還因為這樣而喪命,真是太倒楣了。 在水裡枉死,不知道會不會不能成仙?可不可以去西方極樂世界? 就算可以,她還有遺願未了,大概也無法成仙。 唉!爾爾的婚姻大事還沒著落,爺爺爹娘誰來孝順?她和對門的潑婦再也不能鬥了,當然沒機會在快到的春天,和逍遙、彩衫到曲江池和芙蓉園去遊春、賞花…… 而且,她再也看不到水寒了嗎? 不要不要,她還沒滿十六歲耶,菩薩娘娘騙人!還她陽壽,她還沒有看夠水寒呢! 噢,她不能想了,胸口好悶、好悶,頭好痛、好痛喲! 「我……頭……好痛!」姚衣衣脫口呻吟著。 一雙雪白粉嫩的手臂被人緊緊揣住。 「姚姑娘,你醒醒呀!」 別吵了,死了還要被吵,真的太苦命了! 「姚姑娘,醒醒!」 嗚,她已經死了啦,要吵死人也不是這樣……可是,這聲音好熟呢!啊,是水寒的聲音呢! 真好,在死後還能聽到這聲音,也算勉強夠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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