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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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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天到今天,姚衣衣總是信心滿滿,首度看到她驚慌失措,讓他好不心疼。 「我娘對這病症很熟悉的,水家長年做冰生意,聽她的話不會有錯,別擔心了。」水寒溫和的說,沒注意到他的聲音有多溫柔,柔得像是在呵疼個孩子。 姚衣衣往水寒靠近。「真的?真的嗎?」 她需要他的保證。 「真的、真的。」男人答得篤定。 劉氏見狀一笑,她不解風情的兒子倒是第一次露出這憐香惜玉的態度來。 「兒子,送衣衣到暗房去。」 聞言,姚彩衫正要負起抱人的責任,但他眼一花,水寒已經理所當然的將大姊抱起,踱出門去。 他看著自己來不及抱人的雙手,內心很是複雜。 乖乖,大姊不是說想要水寒當二姊夫嗎?怎麼,她大小姐現在的算盤是怎麼打的呀? 在姚彩衫沒看見的地方,季清澄咬唇低下頭去。 平時來去如風、動作俐落,一失去了視覺,就和剛出生、雙眼還沒開的嬰兒一般。 在娘親吩咐之下,水寒抱著姚衣衣,來到水家特別為這病而設的暗房去。 不知要往何處去,不復慌亂,女人在男人懷裡搖搖晃晃,被個男性如此抱著,大氣的姚衣衣難得的紅了臉。 好在臉上蓋了塊布,那丟死人的情緒才不會被對方發現。 她,喜歡被他抱著呢!真真丟死人了! 「怎麼,覺得搖晃嗎?」感覺女人細微的顫動,水寒以為姚衣衣害怕,出聲問道。 又是那種冰冷冷的聲音,姚衣衣的心情卻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不會的,」小小的搖了搖頭,「比起剛才一路奔跑回來,現在很穩,真的很穩。」 口才便給的女人,此時落得只能蠢蠢回話。 既然沒有不妥,水寒便繼續邁步,突然想起了什麼。 「那裡雖然叫暗房,但並不是用來處罰人,只是暗了點,不會很可怕。」暗房向來等於刑房,水寒好心的解釋著,他不想再看見她的慌張。 姚衣衣點了點頭,「我知道。」 聽見女人信誓旦旦,水寒挑高了眉,「你怎麼知道?」 姚衣衣偷偷倚在男人懷裡,享受這偷來的一瞬。 「昨天在幫忙伯母準備夜消,檢查為做活的人們準備的食材時,我心裡就有底了。」 巧婦做不出無米的炊,而要做出好菜,基本就是要好材料,那餅、那粥之所以好吃,上好的桂圓、新米、新面、新鮮的菜料都是功臣。 若是別的季節也就罷了,現在是冬天,菜價貴得要人命哪! 而且劉氏千萬交代不可以省,一定要讓眾人吃飽,如此寬厚的人家,怎麼會設對下人用刑的暗房呢? 水寒沒有說話,內心卻一軟。 為了女人的理解,無論她從何處窺見。 有些寒冷的風軟軟地吹過,因為緊擁而溫暖,因為知心而舒服,安寧在兩人中間彌漫,使人沉醉入夢,再也不想醒來。 不過,再遠的路也有盡頭,更何況只是水宅裡的暗房。 水寒沒有多餘的手,用腳輕輕頂開了房門,暗暗的房裡有股暖香在開門那瞬間迎面而來。 「好溫暖!」畏寒的姚衣衣不禁驚呼。 水寒將女人安置在炕上,舉目望著四周,窗戶全被厚布封上。 「這兒一入冬就燒炕,隨時都是暖著的,若已受傷,還伸手不見五指的待在濕冷房裡,肯定很難受。」 光線幽微,拿掉了蓋住姚衣衣臉上的布,男人內心有種不需要再掩飾什麼的感覺。 這兒很暗、很暗,但他正好可以放肆地看著她。 同時,不知為什麼想問,但追根究柢的情緒也隨之而生。 「你為什麼去冰田除雪?」 姚衣衣扭扭捏捏,平時的豁達全都跑光了。 在這個認識不多久的男人、兼之她預定的爾爾未婚夫面前,她有種被看光光的錯覺,羞得想找個洞鑽進去。 「我弄髒了你的冰……所以……所以嘛……沒幫到忙,還反而添了你的麻煩。」 真糟,她明明也聽過老人家說不可一直看雪;沒想到一心想補償他,卻忘了這事,弄傷自己不算,還害他擔心受怕,剛才還失了風度的大吼大叫。 一個念頭砸中了水寒—— 「區區一塊冰,用你的雙眼去換,太不值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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