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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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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再一次呼喊他的名,姚衣衣並不是個輕言放棄的女人,「你既然不願意為了顧及面子而接受這門親事,那又何必為了他人的眼光而拒絕呢?」 水寒眼一眯。傳聞中的姚衣衣並不是個聰敏的女性,但這短短兩句擲地有聲,讓他難以回答。 「很麻煩……」不知在煩什麼,水寒陰著臉,內心反覆。 姚衣衣大眼轉轉,挪挪圓圓的小屁股,靠近他。 好想要啊……真的好想要啊……姚衣衣的心中有種和貪婪很類似的情感在慢慢增溫中…… 她想要水寒,男子氣概的他比起逍遙、季家的悶鬼、華家的娘兒們,更是適合做丈夫的人選……適合做爾爾丈夫的人選。 常言說得好,外冷內熱的人最忠誠,他會是個好夫婿的! 「既然你說麻煩,那就代表你根本對親事還想不清楚,如果還不清楚,那咱們留下來,讓你好好的熟悉、瞭解一下,也許只要一點時間,多想一想,就能改變你的決定。」 不容商量的霸道語氣又起,水寒內心有點動搖。 「水家簡樸持家,地處荒涼鄉野,不如京裡的沽飲閣舒適熱鬧,最近又為制冰忙翻了天,無心待客。」無論如何都要請她出門,否則接下來,他有預感事情難了。 事情難了,指的是什麼事、什麼情?又為什麼難了?他不知道,沒那份心思多想。 姚衣衣又偎近了些,趁男人不注意,已靠在他的身邊,由下而上,迎進那對有些冷淡的眸。 他偏生和別人不同,不想接近她,還想推開她,但很奇妙的,那對不會愛慕地望著她的眼,她居然不討厭,甚至還有些喜歡。 喜歡,淡淡的、舒服的喜歡,讓她想要保有的一種心情。 「我們本來就不是客,」天底下哪有客人是一來占住主人的床啊?「而且缺人手的話,我和彩衫可以幫你的忙喲,別小看了商人家的孩子。」 看姚衣衣那張小臉散發著勢在必得的光輝,水寒還是只想全身而退。 「勞你費心,真的不必。」 他實在不認為一朵溫室裡的小花,能夠擋得住冬天的酷寒,更別說是姚衣衣這朵豔麗無雙的牡丹。 當姚衣衣要接著開口勸說之時,一位慈祥的婦人帶著柔和微笑揭簾進來,而水寒也馬上立了起來。 「娘。」 屬於水寒的氣味和溫暖消失,姚衣衣有些悵然,但一看到水家現今當家,也即刻拿出禮數,正要落地,那婦人已在炕上坐下,按住了她的肩。 「衣衣啊,一年沒見著你了,別忙著起來,你在冰田裡凍著了,現在身子覺得可好?」劉氏柔柔的說。 姚衣衣回報了個大大的甜笑,「伯母,衣衣沒事,您近來可事事順心?」 長年待在冰田,避著進京的水寒她沒見過,但年年和她家往來的劉氏,她可熟得很。 說實話,她是先取中了待人寬厚的劉氏,又看上水家近京,才無論如何一定要水寒。 劉氏又是柔柔一笑,「生得愈來愈像你娘了呢!好孩子,長得真標緻。」撥弄著衣衣的發,劉氏語氣裡有著濃濃的親昵。 姚衣衣向來生熟不忌,像是撒嬌一樣偎進劉氏懷裡。 「伯母,衣衣這趟前來,是為了十六年前的婚事,當年您給了我娘一塊冰吧?」知道商家重信譽,衣衣特意說著。 劉氏點了點頭,眼角餘光瞄見了唯一的兒臭著一張臉,踅到一邊去了。 唉!水寒這孩子,就是因為討厭這檔事,才成年躲在老家,連城也難得進一遭。 「是啊,那年八月,」劉氏回想起十六年前那個酷熱的夏天,露出懷念的笑容,「出現在我家鋪子前,是個和你一樣漂亮的小婦人,有了身孕卻孤零零一個人在大街上走著。 「我看那妹子熱得直流汗,又不知她在找什麼,便招呼她進來休息,也沒想到她還沒踏進店門口,漲紅著臉人便暈了,急得整個店裡人仰馬翻,灌水的灌水、扇風的扇風,呵,那時情況很危急,現在想起來卻反倒有趣呢!」 發現衣衣好似極有興趣,劉氏又比了比身邊的那尊大神。 「水寒那時年紀也小,看大人們忙亂,或許是想起自個發燒的時候,便也拿了塊冰來,按在那妹子額上,說起來也怪,你娘居然就醒了。一問之下才發現,原來是有來往的沽飲閣媳婦兒。」 「接著她便說了,她是奉菩薩的意思來尋肚裡孩兒的親事,必須往長安城北邊走,直到有人給她一個信物,便是肚裡孩兒的姻緣,要在孩兒滿十六歲的生辰完婚,從此富貴騰達、一帆風順;反之,家破人亡、事事休矣!」 制冰靠的是天意,劉氏有些信天認命的笑著。 「既然菩薩都那麼說了,你娘生得美,孩兒必然一個版打出來的好,沽飲閣又是赫赫有名的酒肆,我家當家過去得早,我做主應了親事……唉,水寒,你也別那麼排斥,那冰是你親手給的。」 看著水寒臉色愈來愈難看,劉氏真不知道兒子有什麼好不滿的? 姚衣衣是個絕色美人,近來也開始學做生意,據說手腕不錯,假以時日,必是號人物,外是賢婦、內是嬌妻的人兒要上哪兒尋去?就算性子驕縱了些,也不妨礙她的好呀! 她是認定了這個媳婦,不打算便宜了另外三家。 「就是這樣才煩。」水寒冷冷說著,為了自己無知時代就鑄下的麻煩事兒,有一百個不願。 只知水家給冰,不知這事細節,姚衣衣瞪大了眼,驚訝的望著眼前男人。 「你親手給的冰,水寒,你這下還有什麼話好講的?」不認為男人還有資格拒絕,姚衣衣嬌嗔道。 男人一聽,臉色更加生硬,不看衣衣。 「娘,田裡狀況如何?」剛才為這女人耽誤了時間,水寒記掛的問。 「大夥都開工了,今兒個不是要斬冰?」粗重活早交給兒子,劉氏反過來問道。 水寒頷首,然後頭也不回,大邁步的走了。 被丟下來的姚衣衣也不明白怎麼回事,她看著那又把她當空氣的背影,內心憤怒油然而生。那是一種若有所失的情緒。 「又不把我當回事了。」脫口而出的真心話裡半是埋怨半是嗔。 劉氏聞言,幾不可察地一笑。 敢情好,姚家兩女,她中意衣衣,而衣衣莫非也一見鍾情,對寒兒有心? 「衣衣呀,制冰的活兒都挑在最冷的時候進行,等會兒要送夜宵,你願不願意來幫伯母一個忙?」劉氏試探的問。 就算是客也不能白吃白喝,姚衣衣用力的點了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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