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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小霓別哭,乾媽好心疼啊!」

  接著,咱答咱答的腳步聲響起,是齊父從客廳裡趕來。

  「老伴,小霓怎麼哭啦?乾爸『秀秀』不哭喔,怎麼啦?」

  齊母用力的打了丈夫一下。

  「還不是你生的好兒子,不讓小霓看言楚的戒指,把她罵哭啦!」

  「天衡,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霓喜歡天印,幹什麼對她凶呢?」

  齊父和齊母的心肝寶貝哭聲震天,雖然是齊天衡挨駡,蕭言楚卻有一種對方正在責怪自己的感覺。

  她只能呆愣在原地,傻傻的看著齊父和齊母忙著安慰傷心至極的小女孩,以及齊天衡一副不關己事的模樣,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戒指給小霓好了。」

  方才情況一團混亂,蕭言楚無法思考,但坐在房裡細思後,她拔下戒指,放在正躺在床上看電視的齊天衡手邊。

  「這種東西怎麼能給她?反正千錯萬錯都是天印那個老粗的錯,你不用在意啦。」他滿不在乎地說。

  齊家有三個兒子,但齊父和齊母卻最疼愛乾女兒範青霓,而說也奇怪,那小女孩從小就認定了長她十二歲的次男齊天印,而那個個性和齊天衡南轅北轍的古板男人一發現此事,便逃出齊家。

  蕭言楚搖搖頭。

  「我不知道這戒指是天印親手做的,你提過小霓很喜歡天印,一定很想要擁有它。」

  一到齊家,就惹得齊父和齊母的心頭肉大哭,她除了這麼做,沒有別的選擇,雖然她的確不想脫下這戒指。

  齊天衡知道說破嘴也沒用,看著她留戀不舍的眼神,索性直接將戒指套回她的手指。 

  「反正你不用摘下它。」

  戒指一回到手指上,蕭言楚又閉上眼再度忍痛脫下。

  「我工作時也不方便戴,就給小霓好了。」

  就算她的大方只是表面工夫,並不是真心,還是讓齊天衡心裡老大不爽快。

  「你知道這個戒指代表什麼嗎?」

  他這個問題令蕭言楚紅了臉,點點頭後,無奈的讓他再為她套上。

  「不准你拿下來,知道嗎?」

  「那小霓怎麼辦?」蕭言楚煩惱的問道,她希望齊父、齊母和小霓不要討厭她。

  齊天衡心一軟,將她擁進懷裡。

  「放心吧,我去瑞典時,順道去丹麥一趟,向天印那個豬頭拿枚戒指回來給她。」

  因為齊天衡延畢,加上兵單不明原因遲到,所以齊天印這個次男反而是齊家第一個去當兵的兒子,而且他一當完兵,據說連家也沒回,就直飛丹麥了。

  後來她總算知道他去丹麥做什麼,丹麥的銀器工藝技術極為發達,他應該是去學習……等等,天衡要去瑞典?

  「你要去瑞典做什麼?」蕭言楚脫口驚呼。

  齊天衡緊擁著她,輕輕笑著。

  「唉,我光明正大的放了兩年假,如果不是因為我還有點價值,出版社老闆早就宰了我,所以明天起我要和琅琅一起去瑞典取材。北歐民風開放,不像東方人對性百般禁忌,我早就想去一趟了。」

  她才剛搬入齊家,他就要丟下她一人嗎?蕭言楚的不安在一瞬間暴增,緊閉雙眼,內心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巡完房,吳淑琳拎著一盒小籠包,來到蕭言楚的辦公室。

  在這種大半夜,輪值的醫生除了待命,其實也沒啥事情好做,正好可以吃消夜休息一下。

  她反手帶上門時,驚見卸了妝後臉上明顯有著黑眼圈的蕭言楚,心中隱隱不忍,她的手立即輕拍了下那張蒼白的小臉。

  「蕭醫生,你是不是沒睡好?這一、兩個月,你的臉色比病人還難看,這樣是無法讓病人信任的喔。」

  吳淑琳一邊說著,一邊打開小籠包,湊到蕭言楚身前,與她一塊分享。

  蕭言楚聽了她的話,無奈的一笑。她也沒想到齊天衡所謂的出國看看,是為期三個月的行程。

  「對不起,護理長,我沒做好健康管理。」

  由於身在職場,習於使用頭街稱呼同事,但蕭言楚依賴的口氣顯示著兩人的交情已超越工作夥伴的關係。

  吳淑琳為人嚴肅,十多年的護理工作經驗比起菜鳥醫生更讓人信賴,所以是年輕的醫生們十分尊敬甚至有些害怕的人物,不過蕭言楚卻很喜歡她冷淡但是正直的個性。

  吳淑琳沒什麼表情,拿起一個小籠包就塞進蕭言楚嘴裡。

  「唉,真不想罵醫生,但是,說對不起又有什麼用,要不要拿點安眠藥去吃?」

  蕭言楚乖乖的吃著包子,但沒有同意她的提議。

  「不用了,我不想依賴藥物。」

  身為醫生,最可悲的地方就是無法對藥物的後遺症視而不見,她也知道藥一吞,什麼夢都不作便能睡到天亮,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只是,她已許久沒有失眠,這一回,她有些軟弱,有些想向安眠藥屈服,睡到不省人事。 

  吳淑琳歎口氣,拍拍她的頭。

  「你有什麼心事,要不要和我說說?」失眠大部分和心理壓力有關,蕭言楚正是會累積壓力的那種人,她早就發現此事。

  蕭言楚吞吞吐吐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護理長,你和婆家相處得好嗎?」

  吳淑琳一愣,但馬上恢復原本的撲克臉。

  「說一開始就好絕對是說謊,畢竟來自不同家庭,觀念不同,生活習慣也不一樣,除了都說中文,我一度覺得對方像外國人,難以理解。」

  這些話說到她心坎裡,蕭言楚點了點頭。

  齊家兩老和小霓都是好人,但就是有什麼地方怪怪的,對待她永遠像是隔了層紗,就像是用最婉轉的方法告訴她,她是個外人。

  而且,齊母一看到她不是注視著她,不然就是躲遠遠的,有時接近她,說沒三句話就又轉身走掉,讓她摸不著頭緒。

  她無法不將齊母的冷淡歸咎於她曾經弄哭了她比生命還重視的小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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