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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和段子豪交換完條件,齊天衡抓起酒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段子豪的臉上一潑,烈酒淋得他滿頭滿臉。

  「這樣酒味應該夠濃,你可以去了。」

  這句話才說完,段子豪已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齊天衡深呼吸,將瓶子舉起,把剩下的酒全倒在自己身上。

  他笑著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酒味。

  「把所有的事安排好就出門吧。」齊天衡說得雲淡風清,但是內心火熱。

  他是個堅持到底的人,盤算了這麼多年,他是不會輕易放棄蕭言楚的,絕對不會!

  第六章

  蕭言楚安靜的坐著,看母親和段母聊得起勁,而兩位分別代表蕭穆朝和段父的機要秘書在一旁適時的接話,她不禁覺得父親這個角色好像無論在任何家庭中都是可有可無的。

  正對面,段子均依舊帶著微笑,她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手指也非常修長,指甲的形狀也很優美,但因為職業需要,所以剪得很短,像再多剪一點就會剪到指肉一般。

  和齊天衡的指甲很像……

  蕭言楚驀地臉紅,故意忽視的心中的怦然。她喝了口紅酒,壓制那經歷情事後殘留在身體上那十分擾人的感覺。

  不過,也正因為這些不舒適,令她心中更加堅定。她不能再錯,不能再次背叛語朵姊姊。

  輕輕的,蕭言楚冷靜清晰地說道:「子均哥,當年語朵姊姊並沒有竄改病歷。」

  這句如原子彈爆炸一樣的話,讓包廂內的眾人像被定住一般,唯有段子均的眼突地一眯。

  「言楚,你說什麼?」他輕聲問,但聲音壓得極低。

  她正打算回答,手背突地一痛,她偏頭一看,紀真澄臉上掛著優雅的笑,但桌下的手扣緊了她的。

  可是,蕭言楚並沒有因此退縮。

  「當年,那個縱膈腔腫瘤的國大代表,由同忠和明衛兩間醫院共同會診,同忠的你負責的是腫瘤診療及放射線治療等等,而明衛的語朵姊姊擔任外科主治。當時你們雖然都是年輕一輩的醫生,可是你們背後代表的是整個醫療團隊的投入。」 

  那段背景無誤,段子均點了點頭。

  「然後?」

  過去種種像個惡夢,蕭言楚忘了手背上的疼痛,直視著段子均的雙眼。

  九年前,那個黑白通吃,權傾一時的老國代,因為麻煩的縱膈腔腫瘤住進同忠醫院,然後由執外科手術牛耳的明衛醫院為他取出病灶,這件大新聞當時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因為手術過程十分順利,但術後卻爆發醫療疏失,段子均開立不當藥物,造成老國代猝死。當時還沒有醫調會,檢調、政商勢力紛紛介入,經調查後發現,那致命的藥物是由蕭語朵所開立。醜聞爆發之後,她被撤銷醫師執照,然後消失無蹤。

  其實蕭語朵只是掛名主治,實際動刀的是一位資深的胸腔外科醫生,所以當調查發現病歷上的字跡確實屬於蕭語朵時,她本人直言不諱,任何解釋都不說就不見了,更加深了她是陷害段子均之說。

  各種傳聞在八卦雜誌和同業間流傳,但同忠醫院和明衛醫院都沉默以對,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段蕭兩家交惡。

  「其實,病歷是被語朵姊姊竄改過,但她是竄改成自己的筆跡,為的是要保護你。子均哥,當初原始病歷是仿造你的筆跡,為的是要毀掉你。那時老國代死後,第一個進入現場的語朵姊姊發現此事,我猜想,依她那麼聰明,絕對發現是怎麼一回事,所以為了救你,她毀掉了原始病歷,自己頂罪。」蕭言楚淡淡的陳述著。

  段子均的呼吸亂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那時候你只有十二歲吧?」

  蕭言楚淡淡的一笑,不管段母的臉色有多難看,也不在乎紀真澄的表情。

  「因為,幕後的黑手是我母親。她不能讓語朵姊姊和你結婚,確立姊姊的繼承地位,但為了不損及明衛的名聲,只好毀掉你。是她命令明衛裡的人動手腳,而你的字跡,是她買通了同忠醫院的病歷室人員拿到手的,而這整個過程,不巧被我全程偷聽。」

  她望了一眼段子均,停頓了幾秒。

  「子均哥,對不起,我不敢告訴你或姊姊這件事,當時我年紀太小了,我好害怕……」

  她太害怕被母親發現她去通風報信,所以才會造成這樁悲劇,失去了她最愛的姊姊。

  蕭語朵不加辯駁,就是因為知道此事關乎一個重量級的國代,絕不可能善了,但那份病歷會傷害到她心愛的人,所以她一肩扛下,然後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沉重的氣氛彌漫著,讓在場的人們呼吸困難,無法喘息。

  許久,本來像尊雕像般冰冷的的段子均溫和的一笑,大手伸過桌面,輕撫著蕭言楚的頭,像個大哥哥一樣。

  「言楚,辛苦你了,一個人守著這個秘密這麼久。」

  段子均的溫柔和體諒,讓蕭言楚幾乎落淚。

  「子均哥,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疼愛我的姊姊,你們給了我最想要的東西,我卻沒有回報你們。」

  「這不是你的錯,不用放在心上。」

  「子均哥,不要再誤會語朵姊姊了……」蕭言楚柔柔地說道,伸手拉下領口。「而且,我不能嫁給你。」

  刺目的點點紅痕,引人遐思的往衣服遮住之處蔓延,情事後的證據,足以讓在座的長輩們心臟病發。

  段子均愣了會兒,之後爆出一陣大笑,而倍感受辱的段母則是鐵青了臉,站了起來。

  「紀女士,我認為令嬡和小犬的婚事還需要從長計議,而當年的事,段家不會繼續保持沉默。子均,我們走。」

  段母說完,便領著機要秘書頭也不回的離去。

  至於段子均,他完全不理會紀真澄,抬起蕭言楚的手一吻。

  「言楚,謝謝你把這一切告訴我,我們保持聯絡。」

  蕭雷楚一笑,對他點點頭。

  段子均起身離開。疑惑得到解答,囚在他心中的仇恨被釋放,明明身處室內,他卻覺得像置身于陽光下一般溫暖,心也變得澄清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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