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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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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你和他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是你爸爸病了,需要我,離不開我。」 「媽媽,我也需要你,我不喜歡孤獨,我不喜歡你們只看到彼此,卻不看我……」江水音將心中介意的事情全說了出來。 理智瞭解的事情,情感不能接受,或許,這就是人為什麼充滿矛盾的原因吧。 楚琉璃聽在耳裡,心裡也有些酸。 「水音,不是我們不理你……你爸爸那時候已是癌症末期,脾氣變得暴躁易怒,連媽媽都被他丟的東西砸過,他怕傷到你,才不要你去探病……而媽媽那時真的是分身乏術,一心顧著你爸爸,卻忘了該疼你,讓你知道我們真的很愛你,你是我們的寶貝啊!」 「那……為什麼不要我陪你?為什麼爸爸走了,你就要把我趕出去?」 「因為媽媽照顧他太久了,又拒絕承認失去他,整個人沉浸在悲傷裡,嚴重到必須去看醫生吃藥,一直到最近,媽媽才走出那種傷痛……水音,你那時候剛上大學,年輕只有一次,正是該盡情揮灑青青、玩樂的時候,媽媽不想讓你觸景傷情。」楚琉璃將幾年前的情況簡單的交代,免得讓女兒更加難受。 江水音聞言,哭得更厲害,「媽!對不起,我一直不相信你!」 楚琉璃抱著女兒,明明二十三歲了,還像是那個剛出生,只會哭著要喝奶的女兒,永遠是她的心頭肉。 「以後你要是又懷疑,媽就講個幾次給你聽,講到你懶得聽為止。」 江水音聽得噗哧一聲,破涕為笑,抬起臉來。 「媽,你又在亂說了。」 楚琉璃朝她扮個鬼臉,而後母女倆相視而笑。 「水音,我們已經和解了,但外頭還有一個男人,在等著跟你解釋,你如果不聽他解釋,就一味的不相信他,是不是有失公平呢?凡事別自已下結論,多聽多談多問,才能順暢的溝通啊!」 像是要應證楚琉璃的話,那扇門馬上被叩了幾下,讓江水音要懷疑也無從懷疑起。 但方才丟人丟到外婆家的情況,還歷歷在口口,江水音有些遲疑。 「申屠先生說他已經離婚了,如果你不敢出去,那我就在這裡幫他轉達,我相信他所言不假……你是想聽我說,還是要聽他親口說呢?」見女兒裹足不前,楚琉璃乾脆暗助申屠麒。 媽媽相信他! 果不其然,江水音立刻打開門,門外的男人吐了口大氣,終於放下心頭大石,伸臂將她給攬進懷裡。 「下次先別哭,讓我有機會說話,算我求你了。」申屠麒深色皮膚浮起不明顯的紅痕。 不是情話難出口,而是他想起方才的沒用模樣,真是糗到南極去了。 他好沒用,連讓她停止哭泣都沒有辦法,他已經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不希望和她連開始都沒有,就因誤會而結束。 相較申屠麒的羞窘,剛才哭得像是幼童的江水音,更是羞到無地自容,她正要開口,卻瞥見右手邊有個奇怪的金屬機器,還有人在自導自演的配起音來,測試測試的喊。 所有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她轉過頭,冷冷地看著拿著最新型DV的母親大人。 「媽,你在拍什麼?」她冷靜的問道,但語尾整整上揚了最少八度。 她這一問,方驚醒注意力全然投注在她身上的申屠麒。 他也跟著轉頭,映入眼簾的,是笑得人畜無害,不知何時變出攝影器材,拚命拍攝的楚琉璃。 我媽是個魔女,你別去招惹她…… 剛才這一哭二鬧就差沒有上吊的情況,她拍了多少? 原來她老人家的嗜好,是將糗事拍下來,然後在效果最可怕的場合播送嗎? 如果這卷片子流出去了,他這個做主管……不,是他作為一個得顧及眾人眼光的男人,就不用混了! 三人之中,最心安理得的楚琉璃見女兒發問,笑得更加愉悅。 「拍你們婚禮上要用的訂情影片呀!平常的老套婚宴,都放些什麼從小到大的照片,如果我播你們吵架,然後怎麼和好的紀錄,一定會別有創意,放心,嘿咻的那一段,重點部位我會打上馬賽克……喂,你們別搶我的DV,那很貴耶!你們是小偷、土匪啊!不准跑!我要聽你們怎麼甜言蜜語……去,兩個死沒良心的,走了……」 楚琉璃看著落荒而逃的男女,和臨走前被A走的牛皮紙袋和DV,突然又笑開了,「走了也好,只是記得要好好的談,務必要和好呀!」 又一個小時過後。 再回到申屠麒的家,江水音羞紅的臉,絲毫沒有降溫的趨勢,照理說,當她拿著離婚協議書,理應神智清醒些。 可是被嚇怕的申屠麒,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堅決不讓她有逃跑的機會,所以她的臉只有繼續甜蜜蜜地燒呀燒。 明知道江水音沒有動機再逃跑,但他就是怕。 一個晚上裡,她三番兩次從他面前無情地轉頭就走,已經在他脆弱的心上,留下永難磨滅的傷痕。 隨便抓個人,讓他心愛的人在他面前決絕似的跑開,看他會不會嚇破膽,沖出去把人追回來,然後禁錮在懷裡。 管他丟不丟人,確定抱著人比較重要,他經歷過生命中的大悲大喜,就算現在是笑鬧劇,他也不在乎了。 握著她的小手,申屠麒將文件一張一張的展示給她看,他的心情平靜無波,只除了怕她又會溜走的恐慌。 「我會找定薰回國,是希望能夠好好的結束我和她的婚姻,而不是不乾不脆拖泥帶水。」他決定從目的解釋起,以免橫生枝節。 江水音點了點頭。 「為什麼會想辦離婚?你一直沒簽字,也戴著婚戒——」 她的話中斷在手心裡突然出現的白金婚戒,還有申屠麒手上漸漸消失的戒痕之下。 「一個月前我吻你之後,我就脫下了婚戒,但你一直在躲我,所以不知道……加上我托小襲聯絡定薰,只是她不好找,等了一個月,才約到她回國簽字,她現在應該在飛往英國的飛機上了。」 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申屠麒像是怕她忘記,低頭在她臉頰上一啄,提醒她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江水音想起那一吻,不知少女般的羞赧為何發作,粉臉更紅更燙了。 可是她不生氣,也不覺得惱人,只是他親密的舉動,讓她心跳加速,結結巴巴的連話都說不好。 這樣亂七八糟的自己,她不想讓他看到。 她應該是冷靜慵懶,而不是手忙腳亂……噢!天呀!她剛才還吐了!那些糟糕的醜態,會不會嚇到他了? 「對不起,我剛才吐了……」因為在乎所以害怕,江水音不好意思的低嚅,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只是蚊子叫通常發生在很安靜,例如半夜睡覺時,所以能讓人聽得一清二楚,而現在情況差不多,所以申屠麒也一字不漏的聽見了。 他連發燒那樣糟的樣子都讓她看見了,看過她吐也算公平吧。 「下次你再吐,我還是會照顧你的。他一臉認真的說。 羞到想找洞鑽的江水音,一轉身,往他的懷裡縮去,而他順勢抱著她倒下,舒服的躺在沙發上。 「我會想要徹底的完成離婚手續,是為了你,水音,我希望我是一個單單純純,沒有任何放不下的包袱的男人,當我吻你卻看見自己還有無法丟棄的婚戒時,我覺得好對不起你」 「別這麼說。」 江水音阻止的小手,再度被他拉下,按在心口上。 「聽我說完。我回家後拿出離婚協議書,想了一整夜,到底還欠了什麼,我為什麼拿不下婚戒?後來我發現我只在意定薰無言的離開,那對我是個很大的否定,所以我不簽字,好像在賭氣一樣……其實,那是一點意義都沒有的賭氣,三十歲的男人還像十三歲的男孩一樣的睹氣,很好笑也很無聊。」 江水音聽著他的心跳和解釋,搖了搖頭。 「不好笑也不無聊,你的痛苦是很真實的,就讓它成為過去吧……」她握著他的前婚戒,像是祝禱一樣的說。 下巴抵著她的發頂,申屠襲聞言一笑。 「水音,相信我,那份情早就過去了,當我看見定薰時,心裡卻不再有一絲愛恨起伏,便知道那些都像塵煙散了再也不會重聚,於是我們簽好字,我打算去找你,和齊天諾站在一樣的位署去愛你,水音,我愛你,我等了一個月,就在等簽字結束,塵埃落定。」 想起昨夜發生的事,申屠麒恨今晚不能提早一天,若是那樣,他不會讓齊天諾有機會將江水音抱走。 無力的、哀愁的、痛苦的、虛弱的情緒排山倒海而來,悔恨和嫉妒讓他整夜不能入眠。 他不需要用這種方法來證明情感有多深,他一點都不想被形容成奪人所愛的野狗,還不能回嘴! 他要光明正大的追求江水音,也向全世界的人宣示,她是他心愛的人,情之所鐘的唯一對象。 申屠麒認真無比的忍耐話語,滿溢的愛意,讓江水音心頭好暖好暖,她鈴鈴笑著,雙手放在他胸膛上支撐起身子,與他眼對眼面對面,希望他能看見她的心。 「其實,就算你這麼做,你們還是不會站在同樣位置的!」她笑著說。 這是類似表白的話,怎知聽在申屠麒耳裡卻不是那麼回事,就在她的話一出口後,他全身一僵,在沙發之上,石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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