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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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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豪豪躺在車子後座,耗盡了力氣的她,睡得不省人事,臉上血污經由秋池若水稍事清理後,露出累累的傷痕。 她身上外露的皮膚,也有各色各樣的傷。 看得幹歌一陣心痛如絞。 他最不願意在阿汐和豪豪之間做抉擇,但昨夜他選了阿汐,以至於豪豪受了這麼重的傷。 「豪豪,都是我害你受這麼重的傷,我該怎麼補償你……」小心捧著她的臉,幹歌懊悔的說。 低低的、柔柔的、蘊含愛意的聲音,穿破了黑暗,直達武豪豪的心底,喚醒了她的靈魂。 她為了他而盡全力戰鬥,自然也會為了他而清醒。 武豪豪努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在暫時的模糊不清之後,幹歌溫柔的面容映入她的眼,深入她的心。 原本一見到他就會心生騷亂不安的感覺,如今全都沉澱了。 「幹歌……」沒有太多的力氣,武豪豪嘶啞的喊著他的名字。 聽見她輕柔的喚他,他也柔聲回應,「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好。」 聽見男人的稱許,武豪豪雖然全身無處不痛,還是快樂到像是輕飄飄的在飛翔。 想見他的心願已償。 「嗯,我打得很盡興呢……」恍如隔世,一個小時前還在激鬥的武豪豪懷念的說道。 輕輕撥開她額際的頭髮,幹歌淺淺的印下一吻。 「不過,你實在是太亂來了。」雖然在罵人,幹歌卻是半吟半歎的說。 武豪豪咯咯笑著。「沒辦法,我本來就是個只會亂來的人……」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猛地起身,眼前一花,「爺爺呢?他還活著嗎?」 幹歌連忙攙扶她不穩的身子。讓她坐回椅子上,嘴角往少數膽敢在門邊偷偷欣賞大哥和大姊恩愛的人一努。 「爺爺不但很好,而且還是九命怪貓,要死大概很困難吧!」 一想起爺爺在他設的局外又設一局,幹歌就心有不甘,口氣自然不善,但幹波完全不以為忤。 「寶貝孫媳婦,別操心,好歹也要等到你們生曾孫,然後曾孫再生曾曾孫,我才捨得死。」 聞言幹歌還想應聲,秋池若水倚在車門邊先開口。 「果然是只老妖怪。」 幹波一瞪。「沒大沒小,晚輩這樣說長輩,大逆不道。」 一開始吵架就不會太快停止,幹歌不管小若水和老幹波拌嘴,將武豪豪抱上膝蓋。 「傷口還疼嗎?」 第一次經歷如此車輪戰的武豪豪,精神雖然不濟,下過還是樂於回答男人的問題。 「疼啊,當然疼!不過,我或許知道爸爸口中的取人生命的覺悟是什麼了……」 在生與死的交界處徘徊,她終於明白了生命的意義。 幹歌寵溺的揉著她的肩膀,「你找到答案了嗎?」 武豪豪雙眸定定的凝視著幹歌。「我終於找到了……我在生和死之間流連時,發覺我為什麼要活著,如此拚命的戰鬥,那是因為我有想保護的人,我想保護你……或許爸爸要我明白,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顆保護珍貴人事物之心,那種感覺很寶貴、無價,所以生命很可貴,而習武之人,因為擁有取人性命的能力,絕對不能有輕賤、無視人命之心。」 一心渴戰的她,從未在意和她對戰的人的存在,她要的只是打鬥的本質而已。 可是幹歌讓她戰鬥的心理和方式都變質,她再也回不到過去,卻一點也不在乎。 她願意為了他而改變。 幹歌想了想。「這就是『仁俠』之道,豪豪,你找到了一個久被遺忘的東西。」 你儂我儂的大道理時間被一陣響亮的拍手聲給中斷,幹歌和武豪豪一起望向聲音來源。 單雙掛著亮麗的笑容。「哎喲,別再文縐縐的了,你們兩人有情有意,可是讓我們聽的人雞皮疙瘩掉了滿地呢!」 這時,幾個穿著白袍的人鑽進車裡,小心翼翼的將武豪豪從幹歌懷裡……搶走! 也不是來不及反應,而是武豪豪確實需要醫治,所以他沒有阻止他們,讓受了傷的小女人被安置在擔架上,推到碼頭邊。 一艘豪華快艇正泊在碼頭邊,幹歌想要上船跟在武豪豪身邊,卻被單雙素手一擋給阻止了。 「接下來,交給我就可以了。」單雙嬌聲說道。 眼見被拒絕,他眸底閃過殺人的精光。 「單雙,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壓抑著怒氣,咬牙說道。 單雙若有所思的眸一轉,回頭朝向也一頭霧水,被迫和幹歌分開,無自主能力的小女人。 「豪豪,你已完成阻止乾陽堂解散的任務,所以你已結束在職進修,我命令你即刻歸隊靜養。」單雙任性的說著,同時動作流暢的拔下武豪豪戴在手指上的戒指,拋還給幹歌。 看男人臉色鐵青,比狗大便還臭,她心情大好。 「現在我應你昨天的要求,把豪豪帶回去羅!」想到昨天被人登門放話,單雙就咽不下這口氣。 她可以向人放話,卻忍受不了別人那個態度,典型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幹歌腦袋一脹,不知該說什麼,但想到這下要放手讓豪豪離開…… 他說什麼也不可能答應! 「我不准你帶她走!」幹歌口氣生硬的說。 「噢!」單雙轉向武豪豪下手。「豪豪,我向來挺你,還讓你找到了父親要你達成的功課,又是你的長官,身為公務員,你理所當然應該聽我的命令,對吧?」 單雙說出的話,就像催眠一樣,加上原本就是奉了她的命令前去乾陽堂,武豪豪找不到理由反駁,雖然她心中百般不願。 「遵命。」和先前奉旨前去乾陽堂時的快樂完全相反的苦澀,讓武豪豪眼眶閃著淚光,口氣為難的回答。 掌握了屬下的單純沒有心機,單雙回頭,表情傲慢,擺明瞭在向幹歌示威。 「這下,你沒話好說了吧!」 幹歌鐵拳握得死緊。「我不准!」 單雙露出可惡的笑容。「不接受別人的好意,還粗魯的阻止我,這就是黑道的義理嗎?乾陽堂的堂主是個出爾反爾的人嗎?」 三言兩語,大帽子一扣,幹歌就算內心有千言萬語,也只能無言以對,看著單雙囂張的帶著武豪豪離開。 白色的快艇愈來愈遠,消失在一片懸崖後,幹歌收不回眸光,靈魂也跟著離去。 陽光普照,他卻覺得內心陷入一片黑暗。 沒有豪豪的世界,沒有光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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