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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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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珠再度滑落,花好好純真的語氣染上濃濃的哭音。 「信物?什麼信物?」 「荷包!被我弄丟的荷包……對不起,我只來得及幫曲姑娘縫好嫁衣,來不及縫荷包還給岳大爺……」 「曲雲衣的荷包和嫁衣?就因為這兩樣物事,便讓你「洞悉」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岳權一字一字艱難地吐出。 花好好圓睜著淚眼頷首,岳權徹底覺得被打倒、被擊敗,就算是船被搶,也不像此刻沮喪,可偏偏心頭又帶著一絲絲甜喜。 「你為了成全她,不惜帶著孩子離開?」 此回,花好好卻咬著唇搖頭。 「不是嗎?」岳權再問。 「我是為了成全您……我只求您能幸福,能和心儀之人長相廝守。」 曲姑娘是個好人,但她並無多餘心思放在曲姑娘身上,她的心緒念頭都只為岳大爺而動。 岳權舒開深結的眉心,落坐在床前地面,探手撫著花好好曾經受傷的左腿,是那麼的輕、那麼的柔,溫暖得讓花好好誤以為現在身在四季如春的攏港,而非冰封酷寒的北方。 忘了悲傷的她,憶起了一年前他也是這麼幫她上藥,像摸豆腐似地細心疼寵著…… 「好好,你欠了我七個月的時光和你懷著孩子的經歷,外加你拐帶我的女人,這筆賬款,利錢不低。」岳權突然說道。 花好好還轉不過來,腦海裡只接收到可怕的「利錢」二字——當初叔叔就是因為付不出利錢,才嫁了她、賣了弟弟妹妹! 「岳大爺,好好沒有錢……」單純的花好好受到驚嚇,呐呐說道。 岳權笑了笑,花好好只覺眩目。 「那好,你回攏港,這一生慢慢地還。」岳權吟道。 花好好往後貼在床板上,不停地搖頭,「不成的,曲姑娘她……」 話還沒說完,小小的艙房門便被人一腳踹開,在門外偷聽的殷小玄終於受不了了,一手提著男人衣襟,決走進來發難! 再鬧下去,主角不苦,她定先瘋! 「好好,你全誤會了,雲衣的對象是他!」殷小玄哭天喊地。 花好好眨巴著一對杏圓大眼,眼前板著一張臉的男人,正是非常照顧她的劉基! 「我不信!雲衣的荷包在……」 這時龍海兒也半牽半抱著一個臉色蒼白的病態美人走進來。 「呃……我又想吐了……好好,我和岳權是清白的,我一點也不喜歡他,我喜歡的人是劉基……呃……你聽完我們的解釋,快點回來吧!我要下船,一定得要下船……」曲雲衣頭昏腦漲地說。 岳權先是望著曲雲衣,又感激地轉而望著龍海兒。 原因無它,曲雲衣雖是女中豪傑,生在海民龍族之中,卻有一丟人的毛病,那就是從小就怕上船,一出海就犯海病,而且是治不好的那種海病。 「好好,當初我沒解開你的誤會,是因為我想和岳大哥再比試一場,可結局還是難分勝負,我徒忙一場,又害得你們骨肉分離。」龍海兒說道。 她也知道不應該,可心裡就是不舒坦,待岳權出走,她便押著曲雲衣跟隨著他的行蹤,但他不願上船,連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她。 看著大腹便便的花好好,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若是知道花好好已經懷了身孕,她會知道分寸。 「可是……」花好好低喃,整個人都胡塗了。這樣的意思是代表曲姑娘不喜歡岳大爺嗎? 「連雲衣都親自來澄清了,沒有什麼可是了,和我回攏港!」岳權展開懷抱。 花好好傻傻地想伸出手,刹那間又縮回來。「岳大爺您不能這麼對我,您不愛我,卻拿我代替曲姑娘,好好會受不了的!請您不要自甘墮落,要勇於追求真愛……」 花好好的話再度被人打斷,不光是眾人頭痛抓狂的歎氣聲,主要是岳權鷹目炯亮的威壓感,讓她把要說出口的話又吞回肚子裡。 岳權緩步靠近,以體型的優勢讓花好好眼裡只看得到他一個人。 「我的真愛是這個女人……」岳權按著花好好的心口。 「我的真愛傻得不知道我愛她……」輕手推了推花好好的額心。 「我的真愛不懂我說不出口的話……」拉了花好好的手放在自個兒心口。 「我的真愛在我追到她的時候,還不知道我這七個月裡,連想自甘墮落都做不到,只能不斷地找尋著她。」 花好好傻了一會兒,停止的淚又湧出,可那淚卻不是苦澀的。 「岳大爺,好好可以貪心地想,您是喜歡我的嗎?」花好好小心地問,好像生怕太大力說話便會驚醒這個夢。 「你以後再叫我岳大爺,我便不回答你。」岳權笑著答道,看著花好好心急的表情,又補了一句,「你先前喚我權哥哥的,忘了嗎?」 花好好的粉臉驀地嬌豔鮮紅起來。 兩人在床上情深意重,殷小玄悄悄地探頭想多看幾眼,龍海兒卻出手拉著她往外拖,她無聲地張嘴歪臉,哀求主子再讓她瞄一會兒,龍海兒卻給了個「不准!」的嘴型。 正當兩個女孩安靜地拉扯之際,花好好突地驚呼,將岳權又推開了些。他雖因被拒而不悅,卻仍擁著她,而她只能以眼神表達同樣的失落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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